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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的悲哀。可还是笑,凄凉的,不是绝望。“领证了吗?九块钱……”
安蓝一直记得很久以前,她年幼的时候说过,如果她喜欢一个男生,根本不需要任何其他的外在条件,只要那九块钱的证书。楚言希还笑她,说谁娶了她可真是省钱。那个物欲横流的时代。
安蓝安静地不说话,她的事,她可以自己做主。没有人为她做主。那个时候,安蓝的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人。
恣意的嚣张,来的安静怡人。春风拂过脸庞,是不再年轻的生命。
楚言希不说话。他无话可说。一如,他年轻时最常用的“不解释”。
安蓝摊开手,侧过头扯起嘴角冲他微笑。“好!”刺眼的灯光,她微微眯着眼,看不清眼里真切的神情。“可是,我爱你。”安蓝抿紧嘴唇,不留余地的转过头不再看他。
“我是不是从来没告诉过你,我爱你!”安蓝突兀的笑起,连同泪水一起哗哗的坠落。
“我知道。”楚言希闷闷地声音在干涩的气氛里说不出所以然来。
他知道他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幕。她眼底汹涌泛滥的哀伤几乎将他淹没。而他,却是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他终于懂得,安蓝曾经承受过的东西,是有多么的重。它压在心底,如有千钧之重,却又挣脱不开。安蓝无能为力父亲的离开,无能为力的安慰年迈的奶奶,无能为力的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担,无能为力的躲避不开对他的爱恋。痴缠的是她自己,难过的也是无能为力的她。
就像现在的他,无能为力的看着安蓝哭,看着她傻乎乎的笑。无能为力的不能改变最糟糕的现状,无能为力的不能将那句迟到了四年的“我爱你”说出口。四年前是他年轻不懂得珍惜,是他错过。现在,却是无能为力。却是无法开口。
那个叫做沈千夏的女孩肚子里有着他的孩子。他要负责。
“那就好!”安蓝接着笑,接着哭。
再一次清楚地看清楚言希时,她跌落在他的怀里。他们在他的大床上没完没了的纠缠。
安蓝在他的怀里疼痛着,却是希望更痛,再痛一点,痛的死去了才好。或者,孩子掉了也好。
她望见他那般小心疼惜那个女孩的模样。安蓝终于知道,他不是不会对一个人倾心的好。只是那个人不是她。所以她才难过。
她的心撕裂般的疼。
空洞无望的疼。
安蓝在梦靥里不安地呢喃。
“言希,你怎么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我不会难过吗?”
安蓝的手指不停地在空中挥舞。惊悚的想要赶走什么。
那般脆弱柔软的模样,怕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被激发起男性荷尔蒙,那强烈的欲望,只是想要保护眼前的女子。
楚言希亦是。
楚言希哭了。
他只能更加用力的抱紧怀中的小女人。“傻瓜,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对,六年前不该吻你,不该要了你,却还没完没了的和别人乱来。对不起安蓝。对不起……我只剩下,这句对不起……”
楚言希放开她。抬头看了眼黑暗的房间。他想,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话,那句“我爱你”在四年前的分别他就应该开口。错过的时光不肯等他。
四年后,安蓝还在原地等着他。
可是他呢?
他让别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
再也不可能了是不是?
终于要彻底的诀别了是不是?
安蓝,我们……终究是如同最初相见时一般的,你站在我的阴影里,是不是?
安蓝坐在大床的边缘上,双手痛苦地抱住头。手指慢慢松开的时候,连同泪水一起不听话的坠落在地上。
“砰!”的声音击打在心里。楚言希突然就笑了。
这是他第二次流泪。是他长大以后第二次流泪。是为了他的安蓝。为了他从未开口说过“我爱你”那三个字的安蓝。
第一次,是他醉酒之后。想起安蓝的事,哭得一塌糊涂。
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在迟到了太久以后。他爱她。
哪怕,明知道她的不受掌控,明知道她习惯也喜欢了漂泊流浪,明知道她的一无所依。可是爱,愿意甘心承受。甘心,用尽余生的生命来怀念那个陪伴他度过最美年华的女人。
只能如此。楚言希知道,他别无选择。
第二天,楚言希仍旧是匆匆忙忙接了一个电话就丢下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