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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雷春花回关外。”方自在突发惊人之语。
“自在!”方悠然大吃一惊。哪晓得搞到最后,自在会跟雷春花配成一对?
“大哥你别乱想!”方自在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我已询问过雷春花,她确实是爹娘为你订下的妻子,不过对于这桩婚事,她本来是不放在心上的,直到后来遇上了麻烦,她才想起向我们求救,又怕非亲非故咱们不愿伸出援手,才厚着脸皮上门认亲。”
“你跟她谈了很多?”其实光听自在一个于姑娘、一个雷春花两个不同的称谓,方悠然就晓得小弟坠入哪张情网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一直觉得于依人和弟弟不合适,她太娇弱了,自在可能会怜惜她,但要一生专爱,很难。雷春花就不同了,她豁达大度,又有见识,必能与自在配成一对心灵相契的神仙眷侣。
“本来我就在想要陪她回关外看看她的牧场,咱们方家的产业遍佈大江南北,什么买卖都有,就是未曾经营牧场,我觉得试试也不错。加上现在又发生这种事,有什么地方能比关外牧场更适合暂时隐居?”他道。以雷春花豁达大度的性格,应该不会介意教他一些经营牧场的观念,思及又能学得一门新学问,他不觉有些兴奋。
“也对!”方悠然颔首,乐观其成。“你此去一切小心,记得多带些银两,两房的护卫也全让你带去。等我把这里的麻烦解决后,我也会去找你。”
“大哥!”方自在依依不舍望着兄长。“你保重。”
“你也一样。”用力一握弟弟的肩膀,方悠然眼中有着离情,兄弟二十余载,终于要分道扬镳了。
方自在一生难得地失控,回身给了兄长一个拥抱,然后转身离去,去执行方悠然的命令了。
“唉!”方悠然走到椅边,颓然倒下。
外头,惊喊声此起彼落,大概没有人肯相信,号称京城首富的方家,会在一夕间解散吧!但事实就是如此。
对于家败,他并无多大感受,权势富贵于他如浮云,不是他会在乎的,只是觉得讽刺;算命的说他一生大富大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命理可曾算出他有败家的一日?
所以他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吧!他不想做官,皇帝老爷也勉强不了他;他绝不受天命安排,他要挣脱命运的枷锁,活出属于他方悠然的天空。
第十章
三日后,方悠然果然接到霍青莲的要求,拜托他救于书令。
“如你所愿。”没有第二句话,他慨然为她圆梦去了。
当他一身白衣出现在金銮殿时,年轻皇帝李隆基震惊得几乎晕过去。
“这就是你的答案?”坐拥高权多年,他从没一刻如现在般心痛。方悠然宁可死也不愿留在他身边,为什么?方悠然,实在是……太可恨了!
“臣请万岁放了于书令,他是无辜的,臣并无大碍,伤重成痴全属戏言。”方悠然在赌,用他的性命做赌注;看皇上是会念在过去的恩情放了他?还是执着于一时的面子杀了他。
皇上咬牙切齿。“朕当然会放了于书令。”他挥手招来左右侧侍。“来人啊!放了于书令。”
“谢皇上恩典!”方悠然跪在金銮殿下谢恩。
“你不必谢朕,于书令未犯罪自然得开释,但你……”龙颜倏然大变。“方悠然,你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方悠然心头一阵苦笑,看来他是赌输了,皇上的面子不允许任何人轻蔑,就算是救命恩人、曾经情如手足的义弟也不行。
“欺君罔上,罪诛九族。”
“你也知道欺君罔上,罪诛九族?”勃然怒吼几乎掀了金銮殿的屋顶,皇上气得全身发抖。
群臣忙跪下求情。“圣上息怒──”
“统统给我闭嘴。”顾不得君臣之仪,皇上冲下玉阶,一手拎起方悠然的衣领。“朕哪里待薄你了?”
瞧着曾经情如手足的义兄,如今却恩断义绝,变得怨仇相向,方悠然痛苦地垂下眼眸。“大哥,钟鼎山林各有天性,勉强不得啊!”
皇上浑身一颤。多久了,他不曾再喊过他大哥,他们曾经那么地投契;食共桌、寝同榻,在无数夜里秉烛夜谈,那段患难与共的岁月是他最珍惜的,却……为何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悠然、悠然,你为何这么固执?”
方悠然扬眉,笑得轻邪、淘气,又放肆。“不固执就不是方悠然了,不是吗?”
皇上仿佛又瞧见多年前那古灵精怪、讨人喜爱的少年;他像天人,突然出现救了他一命。他们一见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