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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霜连忙站起来恭施一礼,铁夫人一面含笑点头,一面问道:“你妈可好?我们多少年不见了。唉!你爹死得可真冤……”说着竟拿着手中擦眼泪。
这边老五爷一看自己太太哭,可急了叫道:“你看,我才哄好,你又哭,算白哄了,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嘛?”
铁夫人这才收住泪,上前拉着砚霜的手道:“好孩子,你可别再难受了,你家就你这条命根子,急坏了可不是玩的。”又回头对铁老爷道:“为什么还不派人去接他娘来?”
老提督嘿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去接?要等到你说早都晚啦!”
铁夫人不禁用眼翻了翻王爷道:“你能嘛!”
这一对老夫妇在那斗口的当儿,门外差人回报叶夫人已到,铁太太忙应道:“快请!”
砚霜也赶着出去搀着母亲进内,这一下可热闹了,叶夫人一进门就哭天抹泪,一面哭,一面谈,别说砚霜和铁夫人跟着流泪,就是铁老提督也弄得鼻子酸酸怪难受的。
原来这叶砚霜的父亲叶武辉,早年和这位铁提督颇有私交,后来积军功升为军门,驻扎云南。这叶军门为人正直,居官清廉,虽然名高位尊,终以事异朝为憾,平日又喜交结些草野异士,风尘侠隐。故而大遭朝臣忌讳,就有些监察大夫偷偷上书朝廷,言这叶军门思想不纯,有反清之意。这一下可恼了皇上,下旨撤察,不想官司还未清,这叶军门竟先死狱中,家财也全部充公。他母子打点了少许财产,在北京租房候息。官场中事就是这样的,人在人情在,人不在什么也别谈了,钱花了不知多少,还是没用,又加上母亲来京就病倒了,他母子生性倔强,竟说什么也不肯求人,竟连铁提督这么深的交情也不去找,不是这次送信来,铁家还不知他母子下落呢!
午饭时候到了,铁家筹备了一桌上席与她母子接风。叶砚霜心想这可坏了,这一下非要碰到她不可了,不去又不行,和母亲来内厅,一会儿人都来齐了。砚霜偷偷一看,竟不见那铁小姐芳踪,心中方自暗喜,却不想这位铁夫人却叫道:“小梅呀!”
就见内室走出一年轻女孩,正是那晚替自己开门的小丫环,此时已走出问道:“太太,干什么?”
这铁夫人道:“你去把小姐请出来吃饭,就说有客人来啦。”小梅答应着回屋。
这砚霜可坐不住了,走又不能走,只急得两眼发直。这时铁提督也来了,一进门就对砚霜道:“我还忘了问你,那卜大侠如今在哪里?他怎么和你家认识的?”
砚霜恭立道:“卜大侠正是小侄恩师,恩师行踪一向神秘,此时不知何处云游去了。”
铁提督不禁一惊,一把拉住砚霜手道:“什么?是你师父,这么说贤侄你也有一身绝技了?”
砚霜道:“小侄随师十年,只略学到些武技皮毛,哪称得上绝技……”
铁提督笑道:“你不要客气,那卜大侠那一身本事,真可称得上天下少有。那一年,我要不是他救我,我早没命了。我亲眼见他一人以一双手杀退上百的那些准葛尔的回子。我那时是奉旨和策凌一同去援傅尔丹,不想被俘,却不料卜大侠竟背着我突出重围,使我们转败为胜。从此我把这卜大侠永记心中,到处托人问他也找不着,谁知却是你师父,怎么一直也没听你父亲说过?唉!我们几十年没见了……”
话还未完,见爱女守容出来,不由得叫道:“容儿,你过来。”用手一指叶夫人道:
“这是你叶伯母。”又一回头用手一指,却不见了砚霜,见砚霜竟远立在那边背朝这边,在那边看着墙上的字画呢,不由叫道:“贤侄。你这边来。”
砚霜一见这铁守容出来,哪里还敢坐在这儿,故作欣赏字画,不想被人家指名叫着,心想:“罢,罢!反正早晚都要见。”只好硬着头皮回身走来。
这铁小姐平日吃饭都是在里间,今日听小梅来请,道是来了远客,不由得对镜理妆一番。只见她上身是蓝缎绣花的小夹袄,下身是水绿绸的双凤戏龙裙,出落得一尘不染,越显得体态袅娜,不胜娇丽。她一面走着,还一面问小梅道:“是来了什么客人?”
这小梅道:“是一老一小,听说是什么叶的……”铁小姐不由一愕,但想想又不可能。
小梅又接道:“这一老一小也不知道和老爷什么关系,那老太太一进门就抱着太太哭,看样子还真伤心……连我在一旁也怪难受的!”
铁小姐不禁问道:“那小的是男的还是女的?有多大?怎么我都想不起有这么两个人?”
这小梅不知怎的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