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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每天从幼儿园回来都会到我家陪我玩。他去上学的时候,猫猫就和小狼一起跟我玩耍。我出院回家的第一天,刚踏进院子门,小狼就挣开了皮索,撒欢子跑过来摇头摆尾。大人们吓的不知所措。我妈的本能反应就是捂住我的眼睛。结果我挣扎开,自己走到小狼跟前,心里有点迷惑。咦,就是它吗,我就是被它吓到生病的吗。我也太丢人了,它不是长的挺可爱的吗。于是我蹲下身来摸摸它的大脑袋,轻声问,猫猫呢,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猫猫。仿佛是感应到了我的召唤,我家的猫也踏着轻快的小碎步,一溜的跑过来撒娇。看到它,大狗身子矮了半截,灰溜溜地缩到墙角面壁去了。至此,大人们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这狗叫什么名字?”我漫不经心地问。 “小狼。”陆西是在场笑的最开怀的人。 “真难听。”我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它还是叫狗狗吧,跟我家的猫猫一样。”陆西瞠目结舌地盯着我看了半晌。我迷惑,难道他觉得狗狗不是狗狗而是其它什么东西吗?“好吧。”陆西的表情好象要哭。 妈妈让我叫他哥哥,我不肯,我知道小哥哥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会为我上树掏鸟蛋的人。陆西不会,他甚至连爬树都不会。他会给我从家里带来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和各种各样的画片小人书,会给我讲小人书上的故事,他也不认识字,但他在以前的幼儿园里已经完整地学过了拼音。爸爸妈妈工作忙的时候,我就在陆奶奶家搭伙,陆奶奶会烧很好吃的丸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图方便,“陆奶奶陆奶奶”的就渐渐叫成了“奶奶”。 生病的小孩最幸福,生完病以后的小孩不幸福。我们这里以米饭为主食,平常人家从来不蒸包子。我想吃包子的话就只能到街上买,可是我没有零花钱,压岁钱也是一过正月十五就交公,所以我只能看着吃包子的小孩偷偷咽口水。病已经好了,爸妈才不会继续由着我为所欲为呢。陆西发现了我的秘密,可是他也没有零花钱。想了想,他忽然欣喜地告诉我,他们幼儿园里上午会发包子。“这样吧,发给我的包子我晚上带回家给你吃。” “说好的,你不许反悔。”我一听就来精神,连忙让他保证。当时年纪小,矜持两个字不仅不会写,连听也没听说过。 以后的日子里,每天晚上陆西看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包子,然后我毫不客气地抢过来直接狼吞虎咽,还从来不知道说谢谢。其实包子早已经冷透,我上幼儿园的时候还一直希望幼儿园做包子的师傅生病,这样我就不用在老师的监视下吃掉这么难吃的包子;但在那个春夏之交,我却觉得它是至上的美味。我到现在都好奇,那个时候,陆西是怎样避过老师的视线,把包子偷偷藏进口袋的,一个班明明有两个阿姨监视吃课间餐。我妈非常疑惑,为什么她女儿晚饭饭量突然变小了。我只好撒谎说是在隔壁奶奶家吃了好多她刚做好的吃的。同样,碰到我在奶奶家搭伙的时候,我也会说刚才在家里吃多了饼干。夏天,陆西的爸爸妈妈接他去城里玩;我则被送到了外婆家。外婆说我生完病以后比以前更加调皮,呆了一个月叫舅舅把我送回去。结果没两天,舅舅又来敲我家的门,说外婆想我了。彼时我正深陷被嫌弃的奇耻大辱中,死也不肯为一套粉红色的公主裙折腰(舅舅答应我,去的路上会为我买那条我已经觊觎许久的公主裙)。 妈妈说,去吧去吧,别忘了,你的魂还是外婆叫回来的。 我一听,有道理,我不能忘恩负义。算了,外婆老了,大人们不都说老糊涂吗,我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大人们没有如一般的豁达胸襟,他们会睚眦必报!一点小事都家法伺候。我妈一直管我,不让我多吃糖。我知道,她是在记恨她小时候没糖吃,所以也不给我痛快。国王的公主说像爱盐一样爱她的父王,我就不会这样说。盐哪里有糖好吃。我偷偷从妈妈的小猪零钱罐取出两毛钱。马路对面小店的水果糖两分钱一颗,有绿色的凉凉的薄荷糖,橙色的酸酸的橘子糖,红色的甜甜的草莓糖等等。那时侯我最羡慕小店家外孙,天天都有吃不完的糖。我拿了钱兴冲冲地跑到小店里,把二十枚亮晶晶的一分硬币费力地排在地上,嗓门儿响亮,来十颗水果糖!店主的胖外孙瞪着两只圆鼓鼓的小眼睛看我,他外公从高高的柜台上探下头来,神情高深莫测。我心中小鼓一阵敲,色厉内荏,看什么看,我家来客人了。眉毛花白的店主没有说什么,递给我十颗水果糖。我拿起糖果就慌慌张张地塞进口袋,跑了。 我思前想后,不能回家吃。妈妈的鼻子可尖了,她能老远就闻到糖果的甜味。于是我坐在小店的台阶上,剥开亮晶晶的糖纸,小心翼翼地把糖放进嘴巴里,美美的吃了起来。有经过小店的人和气地冲我笑,麦麦,吃糖哩。 “嗯。”我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