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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陪我喝酒。好不好?”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问他好不好,换做以前他会直接把他叫到桌旁,一醉方休。
“好。”小弟陪沈毓轩坐着,拿起酒壶倒酒,首先干了一杯。
沈毓轩忙用手去挡小弟,这会儿碰到他的手,却像遭到触击般缩了回来。只得悻悻道,“你怎么能不等我,一个人就先干了。”
“也对,过几天才是沈大哥的大喜日子,总得留着点精神到时候再喝个够本。”小弟在笑,这强挤出来的笑容也让沈毓轩愣神了。
“你……好美。”
“啊?”
“没什么。”
沈毓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仿佛一切由心而生,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一般。
他是新郎官了。很快就要出门去陈家接花轿,接下来要洞房,要生孩子,要生活。
可是,他不开心。
——因为生活里没有小弟。
这会儿,如他所愿,他醉了。
“我还要喝,还要喝,小弟……”沈毓轩叫着小弟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好好,我在我在。”
小弟搀着沈毓轩,想把他扶到床上去。却发现怎么也不能使他挪动半步。
委实太沉了。
小弟无奈。只得暗中运功,好不容易才减轻了压在身上的几分力道。
他的功夫从来没有在人前使过。
沈毓轩也只知道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若论在江湖中的排名,毋庸置疑,他算得上是高手。
每个人都有一张面具,每个人都乐意活在面具下。
只因面具能给人安全感,没有被一眼看穿的威胁和窘迫。
有些人很会伪装,甚至在不经意中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这面具怕是植入了皮肤,嵌进了肉里。
沈毓轩醉了,小弟很清醒。
小弟好不容易把他送到床边,沈毓轩却抓住了小弟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他的手撅得越来越紧,俨然不像个醉酒的人。
小弟不挣扎,就这么任他握着。这一幕,他曾想了很久,然而只是想而已。
沈毓轩眼神迷离,看着小弟的侧脸。他竟然安静下来了,好似忽然变成了酒品很好的人。
当然,他的酒品不坏。
他知道该怎么掌控局面,怎么也让自己不会难看。
他的醉是伪装出来的。他只是在做这么多年他一直很擅长的事而已。
自己是个中高手,当然能看出别人的破绽。
小弟从床沿上欠身,准备离开回自己的屋子。
可是,他认命似的觉得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也许以后再也看不到眼前这个人,甚至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有些人有掌握生杀的权利。
——请容许我做一些事,做完之后让我不会后悔的事。
窗外有月光,透过窗纸照在地上,沈毓轩眼帘紧闭,似乎真的睡着了。
小弟俯身将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脸上,细致地感受着从他脸上传来的热度。
他的脸只是微烫,小弟却觉得灼人。
用拇指轻轻刮他挺直的鼻梁,试着勾出他鼻子的轮廓。力道一直很轻,他确信不会吵醒一个平常人,何况沈毓轩还是个酒醉了的人。
再然后移到他的薄唇上。软软的触感,仿佛更加灼热。
手不想放开,即便他知道他多么的“大逆不道。”
他甚至想吻他。
左手依旧被沈毓轩握着,挣扎不开。
他低下头,缓缓靠近那张曾经有意无意却细细看过的脸。在光线不甚明亮的屋子里,他的脸是月光似的乳白色。
脸感受到了他均匀的呼吸,温暖中带着酒的醇香。
沈毓轩忽然睁开了眼睛。小弟甚至看到了他漆黑的瞳仁,只是一瞬间他的呼吸似乎停滞了。
太强烈的窒息感。
小弟马上立直了身子。好像还是很镇定的样子,这种镇定一是装出来的,二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这种窘迫。
沈毓轩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小弟的脸,不知道盯了有多久,然后呼吸越来越沉重。
他们的手还交握着,好像完全没人意识到这一点。
于是干脆一使劲儿,把小弟往怀里拉。
小弟完全没有想到这该是事情继续发展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