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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著,也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回应,江澄海绕过了那男人身边,藉著绺绺发丝间的缝隙,磕磕碰碰寻著了厕所。
羞愤得无地自容的他,始终没有发现,有抹人影一直跟随在他的身後,在厕所外踌躇了好一阵子,才踏了进去。
只是,与会场上绝大多数人不同的是,那人的眼底没有厌恶,没有轻视,只有满满的愧疚与怜惜。
海湛蓝 21
清水顺著江澄海绺绺垂落的发,流入洗手台中,带走了粘腻感,也冲淡了那浓浓的酒味。
藉著水声与四下无人的光景,江澄海隐忍不住地低声啜泣。
他没有勇气去面对那样的羞辱,所以才像只夹尾逃跑的狗,缩进这无人的天地中。
关起了水龙头,江澄海已经停止了哭泣。
抬起了头,想看看自己眼睛红肿的情况,却赫然发现一名陌生的男子伫立在厕所的门口,那张脸上堆栈哀凄,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你。。。你是。。。」
不明白那样与众不同的神情,已经被伤害得太频繁,江澄海像是只惊弓之鸟一般,望著眼前的男子,眸底有著错愕,还有未知的恐惧。
「小海?是小海吗?」
男子的情绪望起来有些激动,但询问的话语却轻柔得几近透明,听起来倒比较像是喃喃自语。
男子悄声地走了过去,望著自江澄海的柳发上滴落的水打湿了褪下黑色西装後,肩头上的白色衬衫,他自口袋中掏出了一方手帕,想要替他擦拭头发。
「唔。。。不。。。」
江澄海却不断地向後退著,太多太多的前车之鉴,除了易莳,其他人的好意在他眼中看来,都成了虚情假意,甚至是可怕的阴谋与算计。
「你忘了我吗?我是知信,与你一起长大的,总是喜欢抢你布丁吃的知信阿!」
江澄海的退缩让林知信的情绪激亢了起来,一个箭步向前,便牢牢攥紧了江澄海那细枝般的双臂。
「知。。。信。。。林。。。知信?」
所有的抗拒在听闻那名字时,骤然停止了,江澄海的面容望起来有些震惊,又有些不可置信。
「是阿,是我,林知信。小海,你还是与以前一样,白净纤细,一下就认出来了。」
林知信望著眼前的江澄海,久未相逢的喜悦让他差点红了眼框,但足足过了好久,江澄海的脸上始终没有雀跃,没有兴奋,只有满面的茫然,与眼角闪烁的一点凄然。
「对不起。」
林知信缓缓松开了手。
那样突兀的道著歉,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究竟是因为抓疼了江澄海,还是因为曾经的背叛。
「当年。。。为什麽。。。说谎?」
江澄海的眸中没有责备,只有一点被人伤害了的软弱,与满满的疑惑。
「小海,对不起,那时候的我,别无选择阿!」
林知信的脸上泛著痛苦,甚至有了微微的扭曲,紧紧咬了咬牙关,後来又像是放弃似地松开了。
「小海,你也知道我妹妹自幼心脏就有问题,那时候,好不容易等到了一颗相符的心,却因为那人。。。那名额差点就被夺走。。。。。。,没有那颗心,茜妮根本活不下去阿!小海,我别无选择阿,那个人的势力太大,太可怕了,如果。。。不这麽做。。。我。。。」
林知信後头的话被江澄海那彷佛痛得难以忍受,突然拧起的脸给吓怯的吞回肚里。
「可是。。。知信。。。你知道吗。。。我。。。好难受。。。好。。。难受,我。。。什麽也没做阿。。。可是。。。」
我知道你的难,知道你的别无选择,但是,知信,你知道吗?我好痛。有时候,没有外患,没有内伤,就是感到痛,痛得无以加复,痛得满地打滚,但却连痛的地方都指不出来。
林知信犹豫了一阵子,终於还是有些笨拙地将江澄海眼角泌出的泪轻轻抹净。
就算是不可抗力的因素,他知道自当年背叛了江澄海之後,他就再也不配得到江澄海的信任与原谅,但望著他细碎啜泣,他还是没能忍住那股想怜惜他的冲动,手指伸了出去,想替他抹去那些被逼出体外的痛。
「你。。。知道。。。凶手是谁?」
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但大概是哭得太久,江澄海的鼻头有那麽一点的红,两颊上都是乾枯的泪痕。
「。。。是。」
「那。。。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