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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遇见
何律不得不承认了,教师的确是份总会有机会吃粉笔灰的职业。哪怕他是大学教师,哪怕他在一所教学资源已经相当高端的大学任教,使用了三年的多媒体就忽然这么罢工了,即使他学的是软件工程,也改变不了硬件瘫痪的现实。
何律在黑板上写完一段初级的入门程序,吹掉手指上沾的粉笔灰,然后开始介绍最基础的理论基础。嚣张的粤语歌曲在课堂上奔放地响彻开来,何律好脾气地甚至辨出了那是一个90年代香港乐队的经典作,旋律甚是荡气回肠。
很快一个大个子男生就按掉了手机,一边骂骂咧咧道:“靠,老子都给你来上课了,查什么勤!”男生大概自以为声音不大,但实际上一直到站在讲台上的何律都听清了他说了些什么。
何律眯了眯细长的眼,心想自己从来不点名的课堂上,居然还坐着被别人查勤的学生。真是,有点欺人太甚啊!何律无奈地摇摇头,继续他的讲课,大学生么,课堂上玩个手机什么的,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何律没什么兴趣去纠正。
这个学期的第一节课,就在残夏的余热中徐徐地过去了。何律不是多风趣幽默的老师,但至少也有斯文温慢的讲课方式,一堂课下来,不少学生都是被催眠了个彻底。倒是一开始用手机扰乱了课堂秩序的那位大个子,一边抹汗一边挥笔如飞地不知道在写画些什么,虽然一节课连头都没抬,但至少不是趴伏大军的一个。
何律说了一声下课,就收拾起U盘教案之类的,正当他要走出教室的时候,猛的一个大黑影冲到了眼前。
常键从善如流地露了个大大的笑容:“老师,可以给考一下课件吗?”被翘课逛街的老妹逼着来给她上数据结构的课,完了还得帮她考课件,这样的老哥真是仁至义尽了。
所幸多媒体只是屏幕功能不能使用,移动硬盘转移一下东西还是能够实现的。何律弯腰把自己的U盘重新插上接口,把课件传送到学生的U盘里面,鼻梁上的眼镜随着弯腰的动作缓缓地往下滑,何律扶了扶,这么会功夫,几个PDF文件也就发送完毕了。
“哎,老师!”常键高声喊了一嗓子,“你拿错U盘了。”
何律低头看看手中的U盘,对比了一眼还连在接口上的另一个U盘,一个款式的,难怪自己会拿错。幸好这学生眼快,要不之后的课件可就没着落了。
下一堂课的学生已经三三两两涌进来,常键要回了自己的U盘就背起斜挎包准备从后门溜了,一个橙红色,一个紫色,居然也能一眼拿错,这老师看着斯文细致得紧,偏偏又有这么股马虎劲。
刚走出教室,手机铃声又响了。“常小惜同学,这课老师不点名,下回你要翘课就不用赶着上课时间来查我勤有没有帮你上课了,嗯,课件帮你考了。对,老师是个年轻的大帅哥,你没来是亏大了!”切,看这丫头下次课不会自己赶着来。常键回头已经完全忘记了讲台上的年轻男子长啥样,依稀有个书生气的影子,毕竟两个小时头都没怎么抬,记清楚才怪。
何律拎着裤腰带就听到走廊传来的音量不小的讲电话声音。年轻的大帅哥?年轻的何老师洗了洗瘦长的手指,把沾着的粉笔灰给洗了个干净。帅么?镜子里的脸精神还不错,微微拉开嘴角,这点隐约的笑意顿时有了锦上添花的意味,让一向甚少自恋的何老师不惜对镜自怜了那么几秒钟。
常小键还是个老大
C大东门外,白衬衫黑裤子的何老师正在奋战一大碗牛肉面。八块钱一大碗,真是划算啊。口袋里只剩下破百剩下的九十二块钱的穷人何老师摸着旧钱包感慨。
伤春悲秋何青年对着面碗叹了口气,运气不好,偏偏在借出大额钱财的两天后丢了钱包。何律不得不取了农行卡的余款,奈何取款机只给整钞,明明一百八的余额就只能取一百。去银行大厅排队取八十块钱这种事情,可怜的何老师还是干不出来的。掰着手指数了数,下个月的工资还有一周才能拿到,最近一个小外快得下周三才有谱。
何律咬了咬筷子,口袋里的九十二块钱怎么熬过剩下的一周呢?交通费,饭费,幸好电话费水电费什么暂时不用考虑。更幸好银行卡和身份证不在钱包里,否则光是挂失补办就够烦了。
吃过午饭回到院里的时候,何律被通知去领了份材料。何律博士毕业留校,如今是小小的讲师一名,两年书讲下来,居然一点没有往职称上动心思的野心。
材料果然是和职称变动有关,何律暼了两眼就塞进抽屉的深处了,毕业前不是发生那些事,他怎么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