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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将军是元帅麾下数一数二的猛将,子将亦只能和他打成平手吧?”阮恒眯起眼,神情深高莫测。
赤英一窒,确实以孙文康的身手,即使是轻敌也不可能受如此重伤。思及此,他心里萌生出与沉玉交手的念头,倒是不知这人是否和传言中这般厉害?
“两位大人,元帅有请。”小元走上前来,垂着头,恭谨地拱手道。
阮恒双眉微蹙,“这时传召我们两人,元帅还尚未歇息?”
小元皱着脸,嘟嚷道:“汤药是服下了,和衣躺下片刻,又命小人请两位大人前去商议”
阮恒无奈一笑,轻拍着小元的肩头,道:“元帅决定的事,鲜少人能改变的。赤子将,我们这就过去吧。”
赤英转过头,低问一声。“以长史之见,此时元帅传召,可是拦劫锦国军粮一事?”
听此一问,阮恒自是了解他的意思。即使元帅在众人面前提赤英解围,仍不如再立功更有说服力。对上阮恒了然的目光,赤英脸上有些赧然。
“拦劫军粮这样的小事,还轮不到赤子将出马。”说话间,两人已是走到帐前,内里忽然传来一道声线。
赤英吃了一惊,掀开幕帘大步走入:“元帅,孙将军伤重,属下愿自荐前往!”
相比帐外的寒凉,帐内的四角设了火盆,暖意融融。案前略显瘦削之人身穿浅黄色的单衣,显然是一副准备就寝的模样。烛火摇曳,宽袖上栩栩如生的四爪黑龙若隐若现。
代表芮国帝王的金色和龙纹竟有第二人拥有,可见江怀闲地位之高。除了皇上赵怀津,他便是芮国最尊贵之人!如今圣上尚无子嗣,他亦是唯一的皇位继承者。赤英每次被召见,都会为自己能成为江怀闲麾下之将而自豪。原为军奴的他,若不是元帅的一手提拔,又如何能去除奴籍,直至高居军中子将?
江怀闲黑沉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阮长史留守大营,赤子将从旁辅助。孙将军伤势未愈,由其副将于何领兵,明晚子夜出发。”
赤英听到将领并非自己,未免有些失望。转眼一想,不由愣住:“元帅,孙将军身边何时有叫‘于何’的副将?”
瞥见阮恒突变的脸色,恍然道:“此等小事,怎需元帅亲自前往?再说,元帅的身子”
江怀闲薄唇勾起,打断道:“赤子将这是怀疑本王的身手?”
“属下不敢,”赤英忙不迭地应着,又道:“此事请元帅三思!”
“下官亦请元帅三思!”阮恒单跪在地,恳切地扬声说道。元帅离营,这是何等大事。若皇上怪罪下来,他们纵使有是十条命,也是担当不起的!
“无需多言下去吧。”江怀闲不容拒绝的语气,两人只得应声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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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玉托着下巴,靠着树干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那天之后,她就没睡过好觉,一闭上眼,只觉一片血红,就如同当年一样,满山遍野的血腥味,久久不曾散去
“黑头,睡着了?”大头走了过来,在她旁边蹲下。
沉玉摇摇头,张开眼看向他,奇怪道:“不是说军医那里忙得脚不沾地的,你怎么得空出来溜达?”
“能忙多久,伤得太重的不就草席一卷,往大坑里丢就是了。药不够,伤得轻的都被赶回去躺两天。”他瞥了过来,笑道:“说起来,黑头你现在可是大英雄,怎么还躲在这里摸鱼?”
沉玉皱皱眉头,横了他一眼。“哪门子的英雄,不就是莫名其妙地刺伤了那个姓孙的,如今去哪都让人盯着,浑身不自在。”
还想趁乱逃跑,谁知芮国士兵叫嚣着孙文康的仇,他们定然还回来。这下好了,上千只眼睛瞅着,跑得掉才怪呢
“芮国的猛将三两下就让你摆平了,还让他们退兵了,不是英雄是什么?你就别谦虚了,兄弟们也是好奇,别太在意。”大头摇头晃脑,叹道:“真遗憾,草包将军还活着。”
沉玉相当赞同地点了下头,“确实遗憾。”
师傅说得对,好人没好报,坏人大多长命百岁。所以她从小就决定了,绝对不当好人!如今看郑发富就知道了,被敌军包围,身边的近卫几乎死光了,除了落进陷阱伤了小腿,半点伤也没有。果然这贼老天总是打瞌睡,不怎么睁眼的。
老远见着小虎跑了过来,拉着沉玉就要往回走。大头起身挡了一下,皱眉道:“怎么了,脸色那么差?”
“郑将军和胡军师要召见黑头,听守着帐外的兄弟说,里面的瓷器、字画都摔得稀巴烂。这回叫上黑头,肯定不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