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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种药,放在哪里?我分不清是哪一罐?”一看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有十来种,一时之间他也拿不定主意。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父亲的身体并没有他所想象的屹立不摇,他也会老、也会病痛缠身,发根泛银的接近耳顺之年,不再如当年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时候到了仍会走向最终的旅途。
他是不是太不孝了,只顾着自己的理想而忘了父亲逐渐老去的事实,长年不在家未尽孝道,让他一人辛苦奔波的撑起一个家。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我在楼下就听见你们父子俩吵吵闹闹的声音,就不能安静一下让我清清心……啊!你爸怎么了,老毛病又犯了?”真是折腾人呀!这一老一少。
韩母眼尖手长的拿走儿子手中的一瓶药,习以为常的倒出几粒白色药丸让丈夫和水服下,嘴上的嘟嚷声不断,一下子骂老的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一大把年纪还动不动发火生气,自找苦吃。
一转身她的脸色变得和悦多了,对小的她可是呵宠有加,母亲疼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将来还巴望着他养老,不对他好一点怎成,两面人的差异态度让人莞尔。
李月英的个性刚好和先生相反,她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串门子,性子急、嗓门大,为人较偏向乡土,深信偏方,人家说哪种草药能治哪种病,她马上不遗余力找回来试试,然后大肆的向亲朋好友推广,不管她有没有那种病。
好听点是急公好义,说白点是天生母鸡性格,什么事都要插上一手,绝对无法置身事外。
“早跟你说了别四处喷火让自己吃下消,又不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那么拚干什么?这下子尝到苦头了吧!”
“老婆……”别再念了成不成?!他胸不痛改头痛了。
“阿诺呀!你又瘦了对不对?瞧你的脸都扁得发紫,一定没好好用餐,待会儿别急着离开,我叫阿兰煲碗鸡汤让你补补身,脸上的肉肉才会回来。”
“妈……”他不是孩子了。
李月英一个人抢走所有的发言权,叨叨念念的让最亲的两人都摇头叹息,捺下性子等她把话说完。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她像想起什么的大叫,吓得父子俩以为发生天摇地动的大事。
“瞧我这忘性,心薇来了老半天,我居然给抛到脑后了。”
优雅的英国庭园式造景,开放的落地透明窗,微风徐徐飘进一丝清雅的淡香,像是雪白的茉莉花味,不浓不腻味道刚刚好,闻久了让人神清气爽忘却烦恼,有如置身英国的乡间般优闲。
浓醇的咖啡味,迷人的花草布置,白石铺底的池塘里头小鱼三、两只,优游自在的来回觅食,丝毫不知人类世界的苦闷和忧结,依然快乐的游来游去,叫人看了羡慕。
坐在撑开的雅致阳伞下,面带轻愁的女子凝望远方的朵朵白云,考虑要怎么开口才不致让自己落得伤心神碎,平日的自信只剩下-缕忧愁,淡淡的抹上轻拧的眉心。
感情的事真的让人难以启齿,可是一直搁在心里不解决一样难受,如同虫咬蚁蛀般蚀心,坑坑洞洞不得完整。
他爱她吗?这是她深藏心底多年的疑问,始终不敢问出口。
“你找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一杯咖啡都快见底了,你还要继续对着天空发呆吗?”至少他确定天上没有飞碟,只有流光掠过。
唇角微勾出一朵美丽的笑花,方心薇优雅的将视线调回眼前的男子。
“没事就不能找你出来聊聊吗?好歹我们有二十几年的交情了,一同喝杯咖啡看看风景不为过吧!”打从她一出生就认识他了,他们的感情理应弥足珍贵的开花结果,不该对坐无语。
“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聊,你当律师常跑法院,我是记者到处找新闻被人嫌弃,我们的话题似乎搭不上线。”韩亚诺自我解嘲的笑笑,不打算和她太过深入交谈。
男女间很少有绝对的友谊,所以要避嫌,他可不想让某个狠心的女警误会他偷腥,枪一掏就往他脑门一射,人死留尸还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让他死后都不清白。
上次欺瞒她的那件事,她气到现在还没消呢!每回一见他总没好脸色的视若无睹,头一仰的往他身边走过,让他好笑又好气的紧跟其后,直到她受不了的叫他离开。
“法院的新闻题材也下在少数,就看你有心或无心,只要不放过任何一条线,处处都是新闻。”她不信他会不知道这一点,他分明是刻意避开她。
“呵呵……你说的有理,是我轻忽了,在新闻专业上我还是新手,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