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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后来袁绍一度成为当时最强大的军阀。而袁术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东汉王朝尚未完全崩溃之时,仅据淮南一隅之地而自称皇帝。三国时期,士人为图富贵,或背叛朝廷,或弃旧主,犹如脱屐。正如赵翼所说:“盖自汉魏易姓以来,胜国之臣,即为兴朝佐命,久已习为固然。其视国家禅代,一若无与于己,而转借为迁官受赏之资。故偶有一二耆旧,不忍遽背故君者,即已啧啧人口,不必其以身殉也。”由此可见,传统的“君臣大义”与“三纲五常”已荡然无存。
三国时期,两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诸葛亮与司马昭,虽然都对历史作出杰出贡献,但后世却有截然不同的评判。前者因忠君“忠”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名垂宇宙,后者却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遭世人唾骂。千百年来,诸葛亮与司马昭几乎成了人们衡量忠良奸雄的典型人物。我认为所谓诸葛“忠”、司马“奸”的评判标准和价值取向极为偏颇,是对古代社会的忠君观念以及皇权政治在不同历史阶段发生的跌宕起伏缺乏深度探究的结果。因此,本书就两重君主观的起源、嬗变、特征作一论述与辨析。
金戈铁马定三分:三国军事战略新探
我不太同意近年来史学界比较流行的,所谓“南北经济均衡”导致三国鼎立局面形成的观点。事实上,早在春秋战国时期,长江流域已经得到初步开发,建立于长江流域的楚、吴、越等国还先后成为春秋时期的霸主,一度问鼎中原,连北方晋、齐等强国都向其屈服。可见长江流域的开发并不始于汉代,所谓“南北经济均衡”才导致天下分裂的理论把复杂的历史简单化了。那么,三国鼎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这当然是一个大问题,我在这里也不打算详细探讨。不过,我认为三分天下局面的形成在很大程度上靠的是“人谋”,“人谋”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诚如诸葛亮在《隆中对》中所言:“曹操比之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很显然,诸葛亮强调曹操战胜袁绍的法宝,就是“人谋”。其实,不仅曹袁战争的成败取决于“人谋”,而且整个三国战争史都证明:凡善用“人谋”者就能克敌制胜,反之则必然失败。本章的三篇论文都与“人谋”有关,但又从新的视角探究了赤壁之战曹操失败、关羽失荆州以及具有超强战斗力的凉州兵团难成气候的原因。
赤壁之战胜败原因后人多有评说,几成定论。但鲜有从夏口的地理位置、战略形势的视角上检讨曹操失败之因。夏口“分荆襄之胜而压荆襄之口”,是荆、扬二州的“心喉”。曹操赤壁之战失利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其在夺取江陵之后,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忽视了夏口的重要战略地位,不纳程昱之良谋,没有乘胜追击势单力孤的刘备,占领夏口这一战略要地,致使刘备得到喘息之机,并与孙权联合,大破曹操于赤壁。曹操亦因此丧失了统一天下的最佳时机。
三国时期,关羽失荆州,败走麦城,致使诸葛亮《隆中对》规划的横跨荆益、分兵北上、统一中国的战略宏图化为泡影,“天下之终归于曹氏”(王夫之语)。对此,历来史家评论颇多,一般多责备“关羽大意失荆州”。我认为,将荆州之失归于关羽的疏忽大意,实是皮相之见。其实失荆州的原因远非如此简单,这是刘备集团在军事、政治、外交、战略、战术、用人等一系列问题上措置失当而造成的。王夫之认为,诸葛亮《隆中对》的两路北伐颠倒了军事上的奇正关系,是难以实行的。不少学者也表示赞同,我却不敢苟同。我认为诸葛亮的隆中决策在战略上是完全正确的,绝不能把失荆州的原因归之于《隆中对》。蜀汉丢失荆州既有关羽本人的责任,亦有刘备、诸葛亮的失策。把失荆州的原因找出来,不仅分清了刘备、关羽、诸葛亮的“人谋”失误,更可以使今人从中汲取一些有益的教训。
东汉末年,冀州、兖州、荆州、扬州、益州等地方割据势力对于中央政权及汉魏之际的历史影响,皆不及凉州军事集团远矣。以董卓为首、羌胡化的凉州军事集团曾一度席卷关洛京畿,对东汉帝国的中枢形成毁灭性的打击。从某种意义上说,东汉王朝是被胡化、羌化的凉州兵团所灭亡的。董卓、李傕对二京的破坏,是反文明、反人类的行为。此风一开,影响恶劣,军阀屠城、滥杀无辜的现象层出不穷。凉州兵精悍,具有强大的战斗力,然凉州武将性多疑忌,反复无常,不善“人谋”,其部又“莫相归服,军无适主”,缺乏凝聚力,加之“凉州寡于学术”,得不到士大夫的有力支持,故最终导致凉州军事集团的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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