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页)
4
4、聂冰 。。。
不知幸抑或不幸,当我瞥到薄乔恩贴在书桌上的功课表时,才发现我上的第一节课的执教者竟然是聂冰——我的聂阿姨。。。
踏进实验室时,聂冰已经久候,淡淡地盯着手中生涩的书本等待零零散散进门的学生。
聂冰和母亲看上去都很年轻,但长得并不相像。母亲的美是平和的、柔软的;而聂冰的美妖艳、耀眼。
这样绝色的执教者自是吸引众多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大学生们。她的课也因此常常座无虚席。
但今天是个例外。实验课只针对课程学生开放。摒除闲杂人的课堂往往清晰明了,我甚而猜想,只需一眼,她便会将全部的目光投注在我身上。。。
我带着笑意,垂眼拨弄实验桌上那等待死亡的可怜兔子的颤颤巍巍的大耳朵,却得来薄乔恩掷来的冷冷的白眼和一记重重的拍打。我抬首给了薄乔恩一个光芒万丈的微笑,也便在这时,聂冰放下手中的书开始扫视到课的学生。。。
我和聂冰就在这一瞬相视。。。
要如何形容聂冰阿姨的震惊呢?
他看着我的眼神应该宛若十八年前看着父亲的那样吧。。。
平素明明一副高傲冷艳的模样,却用那样着迷而复杂地神情看着我。。。
造物主的一个玩笑,造就了我和父亲那张相似的脸,也同时作为一种证据的存在,向所有相识的亲朋好友宣告——父亲和母亲那难以割舍的联结。
“你。。。是这次的插班生?”聂冰走到我面前,发问的声音几欲颤动。那么多年以来,她从不曾把父亲的模样从脑中消去。
「我是。」我想我不该吝啬笑容,因为聂冰曾经贪看父亲的笑靥,「请叫我Adrian,顺带一句,我姓严。」
聂冰足足震惊了五秒,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那样专注、那样哀伤。。。而后她忽而收起那些无人怜悯的泄露的情绪,只淡然地将目光放远。。。
她的课很冰冷、很漠然,像一架陈述课程的机器,毫无波动地讲解着。。。
当她的声音停止,学生们开始按照指示摸索着实验。我犹豫着第一次拿起针筒,却发现自己要去学着结束一个为死而生的脆弱生命。。。我竟然开始觉得有些无所适从。。。无用的人生总是可怕地机械地重复着,却总也难以适应诞生与消逝。。。
我沉了沉情绪,侧头看到身旁的薄乔恩开始双手交握,闭着双目碎碎祷告。。。——他居然是一个基督徒——在承担起事业之前,便总是要为自己的罪孽忏悔。。。
“你下得了手么?”我对上薄乔恩抬起的眼光。
“习惯了。。。”对方淡淡地回答。
我幽幽摸了摸手中冰冷的针筒,想要将主动权交付于薄乔恩手中。我无意学习,自然也不愿因为学习而承担莫名
4、聂冰 。。。
的血腥。
但记忆中,好似总有一个声音在重复。。。那个声音很悦耳,很恬静。。。那应该是一个我熟悉的人。。。
他好像坐在一整片温暖柔软的绿意之中,悠悠远远地看着前方。。。我侧首,看不清他的脸,只能见到他的嘴唇慢慢地张合。。。隐隐约约…
喂…你在说些什么…似乎被训斥了…
我不确定记忆深处的那个人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必然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喜欢对别人评头论足的傲慢者——就像眼前的薄乔恩那样。。。
“你这个大少爷还是别动你尊贵的手了。”薄乔恩带着讽刺的笑容,“不想要成为医生的话,就不要随便玩弄生命。交给我好了。”
“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尝试一次。”那只是一种瞬时涌动的情绪,可能是因为薄乔恩无意的“激将”而想在对方面前争一口气,也可能是想尝试着遵从了脑中那个模糊不清的声音。“如何?我尽量不搞砸。”我的笑容天生带了点玩世不恭的味道,大抵很难让人信任吧。
但是薄乔恩只犹豫了一瞬,竟干脆地点头,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
可最终,我还是让心中那点零星的期待落空了。。。——我让那只可怜的兔子倒在了血泊中,痛苦地颤抖着流血身亡。。。
聂冰冷冷地看着我矗立在鲜血横溢的实验桌前,点头示意我和薄乔恩参与到其他组的实验中去。聂冰对我额外宽容了,基于父亲拥有的天分,我能感到她隐隐的期望。
但是,很可笑,不是吗?
我不仅仅是严黎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