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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笑一声:“你的胆子就只到这个程度?”不等他反应,已垫脚搂住他的脖子,殷红的唇咬上他嘴角。他大约只愣怔了一瞬,便伸手揽住她的腰一把就抵在背后的针叶松上,脸上仍没有什么表情,望着她的跟睛却深沉似水,流淌出柔软的意味来:“你也不是不喜欢我,对不对?”
又一年春花馥郁,夏木萋萋,自苏珩上方山拜师,山上草木已是两度枯荣。
师徒之间产生这样的感情,从卫道的角度讲着实违背人伦,若放到花花世上,定是天理难容。
但这是慕容安的世界,同大千人世完全隔开,绝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唯一觉得不妥的那个人只是君师父,但君师父此时真是个没什么发言杈的存在。
年多时光两人相濡以沫,像世上所有平凡夫妻,这一年除夕夜里,慕容安在门楣上贴了横批“一世长安”的对联。
一世长安,简简单单四个宇,多好的兆头,可哪有那么容易。苏珩毕竟是陈国的公子。不知谁说的,幸福要走那么多路,用那么漫长的时间,做出那么多努力,毁坏它却只要迈出一步,一瞬之间,不费吹灰。这句话真是有道理。
陈文侯二十三年春,陈国二公子苏珩大婚,聘大将军慕行之女慕芷为妻,慕容安离开红叶林不知去向。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文侯威逼,慕容安和王位之间,苏珩只能选一个,最后苏珩选择了王位。
九月,陈文侯报晁天子立公子珩为世子,加封苏慕氏为世子妃。当夜,君师父抱了个刚足月的婴孩出现在苏珩的书房中,言说慕容安已死,留下两人骨血,愿他看在往日师徒情分上,善待这个孩子。
孩子被裹在襁褓呈啼哭不止,苏珩抱着孩子在房中坐了一夜。离开红叶林时,他并不知慕容安已有身孕。
但我总觉得慕容安并没有死。虽说魅这种生物的确不适宜孕育后代,常因精神力疲弱而死在怀孕和生育的过程中,但慕容安何等强大,如果这样强大的魅最后还是逃不过死于难产的命运,那这命运就太让人没有想法了。当然最重要的一个论点还是,野史留下的传言一向是说慕容安死于陈姜两国的沥丘之战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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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师父说苏珩是慕容安的劫,我到现在才相信。慕容安这样的性子,大约只是不易动情,一旦动情却是生一世,而苏珩,这个人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他对慕容安的执着不像是装出来的,可也能说放弃就放弃.我想他心中最爱的姑娘始终会是慕容安,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敌不过疆土社稷,敌不过那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位。可拥无边江山享万里孤单的日子就是他心中所想?
我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真是幼稚,能够拥万里江山,就是能拥天下美人,虽然说也许他只是得不到最想要的那~个,可也能从数量上得到弥补了,哪里还会孤单呢?
我等着慕容安再度出现,其间所发生之事多琐碎不可赘述,比较大的两件是第一年陈文侯驾崩苏珩即位,第二年陈姜两国因边地纠纷挑起一场大战。
陈姜之战,陈王苏珩亲自出征。我在史书中看到过苏珩的一些事,说陈国尚武,历代陈王皆是从马背上成长起来,苏珩也不例外,自小跟随文侯厮杀疆场,偏好的作战方式极为轻灵快捷,多是由自己充当前锋,率少量精锐的骁骑,或深入敌军或旁敲侧击,帮助主力大军掌握战局。
本来想着也许他当上陈王会惜命一点,可沥丘这一役,完全可以看出这个人就算即位为王也没有改变半点作战风格,大战即起的前~夜,还带着二十轻骑前去姜国军中冲阵,提剑~路杀进敌军阵营又调转马头杀回来,用自己的性命去感受敌人兵力的强弱虚实。
这种侦查敌情的方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少年时代就经常这样干,听说好几次陷入险境之后都靠着天生的冷静全身而退,是个奇才。
可这一夜,他领着这二十轻骑深陷敌营,杀回来时却在半路遭遇对方事先埋下的数干伏兵。在深入敌营刺探敌情时,二十轻骑已有所损伤,即便人未伤,胯下战马也遭了好些流箭,不找到最薄弱那一环,基本上很难有希望突围。
那些史书从未记载过他在做公子时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如此地凶险。
漆黑的山林里’包围固越缩越小,火把突然亮起来,战鼓擂得山响。这本来是为了鼓舞士气,但在这样的境况下,却是带有调笑意味了。
山坡上一匹鼻息贲张的枣红马背上,姜国领头的将军得意地打着哈哈:“想不到以骁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