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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里的姑娘哪个不是要一个人扛起一个家?有人会说,你们有手有脚干吗要干这不要脸的事情?可他们哪里知道,现在一份正经工作能赚多少钱?每月去掉自己的吃喝花销,连买件像样衣服的钱都没有,指望那点工资能养活谁?有时候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家里人怎么办?看着他们活活饿死?我们这些人生来贫贱,你说我们能拿什么来换钱?除了身子我们还能拿出来什么?哪个女人心中没有一个白马王子?谁他妈生出来想当个婊子?”
庞向蓝含泪说完的这段话,让我震惊不已,我甚至都有一种想当面给她赔礼道歉的冲动。她说得没错,但凡一个女孩能有一条出路,都不会选择这条道。
正常人在大街上看到那些赤裸上身、脖挂金链子的莽夫都会感到一丝厌恶,而这些暴发户却是KTV消费的主力军。试想,我们连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的人,这些KTV‘小姐’却要围着他们赔笑一晚上,为的就是赚他们身上的那几百块钱,换位思考,她们确实也不容易。
听了这些话,作为一名人民警察的我,竟然对那些失足少女的立场从鄙视变成了同情。
庞向蓝哽咽了一会儿,接着说:“我对我手里的每一个姑娘都是尽职尽责,只要她们有任何问题,一个电话我全部都给她们弄得好好的。就拿小嫚来说,其他姑娘住的房子都是六人间,我给她租的却是单间。别的姑娘一个星期只能休息一天,她现在是随便休,高兴了就去上上班,不高兴就连影子都见不到,你觉得她这样做对得起我么?我现在是把她领上了路,她却对我忘恩负义。她这么做我也不怪她,也许不跟着我,她会有更好的将来。早在半个月前我就跟她划清了界限。”
庞向蓝说到这里,把手中早已熄灭的烟卷按在了烟灰缸里,有些黯然神伤地说道:“所以警官,詹秋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跟我无关,你们也不用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
明哥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可以回去了!”
庞向蓝没有说话,疲惫地用手指使劲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明哥,你觉得她是不是凶手?”胖磊问道。
“从死者舌骨断裂的情况来看,嫌疑人的手劲相当大,我刚才注意到庞向蓝的双手,手指短而且肥,她是不可能造成死者那么严重的舌骨断裂的。按照我解剖的情况分析,掐死死者的应该是一个手掌很大而且很有力气的人,我个人偏向是男性,她应该不是凶手。”
“那这么说,她刚才所说的有可能是实话了?”我好奇地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看她说话的表情很自然,不像是在撒谎。”
“死者是外地人,如果庞向蓝说的属实的话,那嫌疑人就有可能是她经常接触的一些人。会不会是这样一种情况,死者跟嫌疑人出去鬼混,嫌疑人想强行跟死者发生性关系,死者不愿意,嫌疑人失手将其杀害,然后抛尸泗水河?”我开始了假设性的提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明哥认可道。
“如果这样就麻烦了,连跟死者走得最近的庞向蓝都不知道她整天跟谁混在一起,我们到哪里去摸清楚头绪?”我的脸拉得跟驴脸一样长。
“叶茜,你现在联系刑警队,让他们围绕庞向蓝的口供进行调查,看看她说的是不是实话。”
“好的,冷主任。”
“接下来就动身去勘查泗水河岸的外围现场。”明哥一声令下,我们纷纷去准备各自的勘验装备。
八十二
这起案件的外围现场就是河滩上方那条平时无人问津的土坝子。现在证据已经证实,嫌疑人是杀人抛尸,就算是在夜晚,他也不会胆大到直接扛着尸体抛尸河中,所以嫌疑人应该使用了交通工具,这是其一。
其二,根据尸体的漂流距离来看,嫌疑人抛尸的地点应该在泗水河上游很远的位置,如果没有交通工具也不可能。
河滩上都是软土,步行都会陷入很深的土坑,除了飞行器,别的交通工具根本无法在上面行驶,所以要想抛尸,河滩上方为了防洪修建的土坝子是唯一的必经之路。
坝子呈东西走向,宽约四米,两边无任何护栏,因为早年堆砌时就没怎么上心,整条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波浪线。
勘查车因为自带很多勘验器材,负重高、底盘低,想在这上面行驶,比登天还难,所以整条坝子的勘查,必须徒步完成。
我们其他人还好,但对走路都喘大气的胖磊来说,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