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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利掌握生杀大权,将他师父弄得又残又废。我何必要去嫉妒你,你怎么会以为我嫉妒你。”温碧情话说得越狠,脸上的表情越是艳丽,眼神狠厉,如蚁附膻。
“不必狡辩……”夏绝衣话语一顿,苍白无血的嘴唇忽然洇出妍丽的颜色,烈烈动人,淡淡道,“你狠毒,我未见得就良善。你摸到了我的死穴,我未尝不了解你。”他话锋又一转,“知道为何我一直不对你出手么?”只听夏绝衣自问自答,根本不给温碧情插口之机,“不值得。”
不、值、得!三个轻飘飘的字却重重锤在温碧情心上,夏绝衣的意思不就是自己还不配么!
温碧情听见这话本是怒极了,可他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演越烈,“那你现在后悔了么?”温碧情得意问道。
夏绝衣同温碧情并肩站在一起,不知是温碧情刻意还是巧合,两人俱是一身白衣。二人十分酷肖又大相径庭的容颜,分明一个丽妖一个冷鬼,令人无端想起绝世无双这个词来。
这绝世的姿容这次却是成双了。
于温碧情来说,却是你死我活,生死不容。
夏绝衣紧接着温碧情的问句小声说了一句话。温碧情倒是听见他的回答了,却不曾听清楚,他苦苦辨别一阵,实在弄不清楚便也搁置在一旁了。此时温碧情心想,你觉得我不值得,我还觉得你不值得我钻研呢。
气氛一时微妙起来,温碧情原本痛恨夏绝衣的不痛不痒,此刻,却因为夏绝衣在他身旁莫名生出一种情愫来。仿佛他们就是兄弟。啊,他们可不就是兄弟么。
温碧情小时候是知道自己有个哥哥的,他被因爱生恨的母亲折磨的时候,孤独地被关在黑暗的船舱里的时候,远远看着对面的岸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的时候……会想起自己的兄长来。我现在在做这样的事情,这时候,他会在做什么呢?
稍大的时候,有一年,他枯坐在花船上,看着对面十里长的红灯,听见对面传来的爆竹声,闻到对面飘扬过江的年夜饭的味道。他心里冒出一个词来,哥哥。他的母亲早早就把有关爱的感情耗尽了,他的父亲是个没有心的怪物实在指望不上,他迫切地想念他的哥哥。跟他一般大,只比他早生了几个时辰,会同他一起挂灯笼、放爆竹、吃年饭的哥哥。
这个除夕,温碧情砸烂了一把名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他的客人横眉冷对。那个女人对他的反抗进行了残酷的镇压,即便身心遭受折磨,温碧情绝望寂灭的眼中燃着一簇炽热的想望。只要活着便定有相遇的一天!他并不孤单,这世间还有他的一个兄长,或许同他一样也在
遭受苦厄,或许也在思念他。温碧情就这样擅自与夏绝衣定下了活下去见到彼此的约定。
是夏绝衣的存在给了温碧情希望,同样也是夏绝衣用绝望将温碧情灭顶。
日子一日日过去,温碧情在揽月摘星不知今夕何夕。当他恍然意识到自己早早不是少年的时候,他仍然呆在花船上,仍然是最红的敛尘,那个女人仍然不知疲倦地进行着自己的复仇。
人说飞来横祸。天外有只世人看不见摸不着的手,将一切随心所欲地拿捏,将这场处心积虑的复仇当作消遣的笑料。
温碧情华衣烈烈,高傲地伫立船头,像以前千百次地眺望对岸一样静静地看着,看那一场烈火,闻见隔江飘来的血腥,听见一片寂静,但他仿佛可以听见那些兵刃与血肉相交的声音。
温碧情抬头望去。这一晚,正是,红染西京月。
夏绝衣。一衣绝尘,公子绝色。
温碧情听说过他,当夏绝衣这三个被那女人念出来的时候,当他打听到那个一衣绝尘公子绝色的夏绝衣的时候,他心里鼓胀的是一种莫名的情绪。就是那个夏绝衣,立在高处、威风凛凛的夏绝衣是他的哥哥。
那个女人就这样死在夏绝衣手里,就像玉飞阁死在夏绝衣手里的千百个人一样,毫无意义。这之前所有的处心积虑仿佛一场异常滑稽的笑话。
温碧情微微勾起嘴角,翘首盼着。
他最终没有等来夏绝衣,却等到了另一个人,燕轻尘。
夏绝衣不需要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他高高在上睥睨,自己却泥潭深陷挣扎。他是美玉,自己是蝼蚁。他俯视人间,连同自己。
温碧情那时才明白自己肖想多年的人物只是一朵镜中花。
夏绝衣纵情人间,想做就做,什么都是一等一的,武功、才智、容貌、地位……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那晚,燕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