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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潯不擔心那些筆記,他一是擔心孟遠岑會被書上的內容嚇到,二是擔心孟遠岑會看到他初中時期的日記。
他有些懊惱地垂眸,所以有句話說的一點沒錯,正經人誰寫日記?而他更奇葩,還把日記紙拆下來夾在書里?
「孟遠岑。」沈潯不知道該怎麼委婉措辭,最終還是選擇直說,「你手裡的這本書,你還是不要看了。」
說完又覺得語氣有些強硬,好像在凸顯自己的不滿,明明半分鐘前說書架上的書隨便看的也是自己,於是他又補充道:「因為,這本書太血腥太重口味了,如果不是要學習法醫,一般人都不願意看這些。」
孟遠岑便把書合上了,「好,聽你的。」
「我剛拿起來,只看了一個目錄,還沒有看到後面的圖片,還好你提醒我,」孟遠岑繼續道,「我現在再想想,是法醫學,又是彩色圖譜,我大概能猜到後面的內容是什麼了。」
「是各種典型的刑事案件屍體圖片。」沈潯將其中一杯熱水遞給對方。
「我看這本書很老哎,九幾年出版的。」書被放回書架,孟遠岑一手握住玻璃杯。
「是我小時候買的,現在已經買不到了,絕版了。」水還有些燙,沈潯一邊小口小口地抿著,一邊慢吞吞地說,「某寶都搜不到這本書的實體書,只有各種掃描版的pdf,而且封面上通常都是,重口味,膽小勿入,僅供科學交流使用。」
「因為太血腥嗎?」
「嗯。」
「那這樣的話,只有你有這本書,你們專業的同學是不是會經常找你借著看?」
「這倒是,」說起這個,沈潯發覺自己的語氣竟然多出幾分莫名其妙的得意,「我記得大學那時候,我那些法醫專業的同學們,其中有不少都不習慣盯著電腦屏幕看dpf,他們說還是紙質書看起來帶感,於是排著隊問我借書,我在班級里的地位因此青雲直上,嗯。」
孟遠岑聞言又笑起來。
第八章 「你的日記。」
沈潯原本也是跟著笑的,偏偏大腦在這時很不配合地分神了,眼前又開始閃現活頁紙上的隻言片語,情緒很快被日記帶來的羞恥感所裹挾。
心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輕輕地撓,沈潯忍不住試探地發問:「你只看了一個目錄嗎?」
孟遠岑不知為何沉默一瞬,他猶豫了,關於問題的答案。
沈潯心底已經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只聽孟遠岑繼續道:「目錄那裡還夾著兩張紙,我本以為是法醫學相關的筆記,就讀了兩個自然段,然後才反應過來,原來那不是筆記,而是你的日記。」
「既然你真誠問我,我也不想欺騙你,所以選擇實話實說,」孟遠岑認真道,「很抱歉,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沈潯:「……」
孟遠岑想了想,又讚嘆道:「原來你在初中的時候已經有了明確的職業規劃,知道自己將來想成為一名法醫,真不錯。」
沈潯:「……」
孟遠岑打量對方幾眼,「不過如果你真的很介意的話,我可以裝作我什麼都沒看到。」
沈潯:「好了孟遠岑你不要再說了。」
孟遠岑聞言,垂眸無聲地偷笑。
他悄悄地瞥了沈潯幾眼,看到沈潯緊抿的唇線,半邊白皙的側臉和烏黑的後腦勺,緊緊貼在玻璃杯上的、止不住收攏的雙手,和被水溫熏到微微發紅的指關節,沈潯似乎在用肢體語言無聲地表達內心的抗拒,他拒絕談論任何和日記相關的話題。
沉默暫時地充斥在空氣里,孟遠岑心道,自己得趕緊找個新的話題,把這一環節揭過去,正要開口呢。
誰想面前的沈潯忽然回頭,眉尖微蹙,眉骨往下沉,一雙桃花眼跟著眯了起來,半信半疑地問道:「……你真的只看了兩個自然段?」
那一剎那孟遠岑差點笑出聲來,還好忍住了,「嗯,我絕對沒有騙你。」
沈潯盯了對方幾秒,眉眼慢慢地舒展開,「哦。」
他暗自決定,等孟遠岑走了,一定要去看看初三時中二的自己究竟在前兩個自然段里寫了什麼驚世駭俗的發言,然後他要把這兩張活頁紙扔掉,他再也不要在書里夾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一定要改掉這個壞習慣。
然而這個時候的孟遠岑,已經開始心裡的算盤已經開始啪啪響起來——如果能找沈潯借本書,一借一還避免不了多幾次接觸,還能接著感謝借書給自己看的名義請吃飯,只要沈潯願意借,隨便哪本都行。
孟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