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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拜訪,那姓李的老頭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年輕人很有心意,也很有禮貌,誠懇都寫在臉上,出的錢又多。
李老頭有兩個男孫,一個五歲,一個七歲,那些錢可以讓孩子去學堂,不用像他的祖父踉爹一樣學打鐵,辛苦又累,而且長期敲打,耳朵已經不太行,他不想孩子吃這苦,但又覺得若是百年老鋪子改掛「言家鐵」的名頭,這樣很不孝。
於是李老頭說,讓他去靜心山求個簽,看籤詩怎麼說,如果菩薩說可以,那以後他就替言家做東西,如果菩薩說不行,那就讓言蕭去找別家。
言蕭知道這就是機會,連忙允了,「若籤詩是好意,還請李師傅無論如何答應言家的邀請。」
「放心,只要籤詩是好的,我就同意。」李老頭說,孫子的命運,就交給菩薩決定了,看看菩薩是讓他守著李家的牌子,還是選擇孫子將來。
言蕭想選日不如撞日,反正今日還早,不過日中時分,來回一趟靜心佛寺綽綽有餘,於是告別李老頭,馬車就往靜心佛寺去了。
平安知道公子主意,稍微趕得快了些,沒半個時辰就到了山腳下。
言蕭撩起袍角,大步而上。
雖然江南也是大雲,但畢竟是通往佛寺的路,僧人天天打掃,加上今日大太陽,階梯上倒是沒有積雪。
舊地重遊,難免又想起許月生。
一直想起最後時,他說的那句「你若有空,就來找我」。
說複雜也是夠複雜了,想起許月生,胸口有時甜,有時酸,有時驚懼——許月生可不是女子,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
但忍不住啊。
總是會想,他如果是女子多好,自己一定要娶她為妻,有這樣活潑的女子作伴,一生都會很開心……
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又加上年節將近,所以上回來還人聲鼎沸的地方,這下只剩下零落的香客。
言蕭捻了香,又抽了簽:門庭吉慶福無邊,相接高人事可全,名利兩般多有望,更能修善子孫賢。
也不用解簽了,言蕭一看就知道是好簽——其實李老頭也不是不心動,只是礙於自家百年招牌,所以有點放不下,只要自己表示多加尊重,加上這籤詩是菩薩意思,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了。
想到勞煩數日總算有結果,言蕭臉上不覺露出輕鬆的神色。
正想著下山,耳邊卻聽到熟悉的聲音。
「祁家哥哥,我們買點素齋回去吧,伯母不是最喜歡這裡的素豆,知道我們出來還掛念著她,一定很高興。」
「還是珊湖妹妹心細,我們這就去買。」
珊瑚?這聲音,這名字?
言蕭轉過頭,不正是那日在喜來客棧,對著許月生十分親熱的年輕女子嗎?那時她一個「我要嫁給你」,還以為她跟許月生是兩情相悅,怎麼現在又冒出來一個祁家哥哥,而且看她眉眼含笑,柔情似水,顯然是對這男子喜歡已極。
這是給許月生戴了綠帽子嗎?
言蕭突然有點生氣,雖然也說不清自己對他是哪種感情,但希望他一世安好,要是知道心儀女子背對著他如此,不知道要怎麼傷心。
想直接過去問,但又怕中間是有什麼誤會——名節對女子至為重要,萬一這叫珊瑚的女子是無辜的,總不能害了他。
於是隔著一段距離跟著,看著兩人親親熱熱買了素豆,又打包了醃脆梅跟蜜黃豆兩樣潰菜,那男子說要去淨個手,那叫珊瑚的女子乖巧的說:「那我在這裡等哥哥。」
言蕭過去,「姑娘,可還記得我?」
朱珊瑚轉頭,嚇了一跳,這人怎麼長得這樣兇狠,退後兩步,突然又覺得眼熱,「我好像在哪裡看過你。」
「在喜來客棧,你跟一位許天方公子一起過來的,來接許月生。」
朱珊瑚哦的一聲,想起卓正俏用她大舅舅的名字在外面玩了半個月,忍不住好笑,「我想起來了,你是正……月生的朋友。」
「正是,我叫言蕭。」言蕭見她想起來,便也不客氣,「我記得當時姑娘說要嫁給許月生,怎麼轉頭又多了個祁家哥哥,月生是我好友,你若欺負於他,我萬萬不允許。」
朱珊瑚張大嘴巴,「我,我跟正……她從小認識,一起玩遊戲的,她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倒是你,怎麼這樣上心,難不成你喜歡上她了?」
言蕭被戳破心事,又生氣,又覺得不好受——不可能的事情,想起來總是不好受的,「月生是我摯友,還請姑娘莫玩弄他,既在大庭廣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