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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氏的身后是两个中年嬷嬷。
三个人进了院子,关上院门。
我知道,来者不善。
我站了起来。
年氏走到我面前,因为她踩着花盆儿底的鞋子,故此比我略高一点。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
我静静的看着她。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保养得宜,只眼角有几根细纹,皮肤雪白,穿着打扮极尽富贵之能事,双手插在一个狐皮套圈里面。
她对我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悦耳,气度宜人,看得出受过很好的教养。
我总不能叫人小瞧了去,我对她笑道:“我叫碧落。”我知道我的笑并不是顶好看的,但是自有一股春风拂面的暖意。
年氏怔住了:“怪道王爷成日里惦记着,连我看了心里都喜欢,何况是血气方刚的王爷?”
我只是微笑,并不答话。
年氏身后的一个嬷嬷插嘴道:“小道姑,还不见过我家侧福晋?”
年氏笑了:“翠谷,这么大声做什么?没得吓坏了人家小丫头。”
侧福晋?不过就是小老婆吧。也值得这么骄傲?何况你那老公身边不知多少莺莺燕燕!
我忍住胸口的翻腾,对她施礼:“无量寿佛,碧落眼拙,怠慢了贵客。”
年氏笑着说道:“这些日子,王爷忙,冷落了你,你心里可有怨气?”
难道是胤禛叫她来?来羞辱于我?
我努力维持着面孔上的笑容:“侧福晋说的话,碧落不明白。”
年氏伸出右手摸摸我的面孔:“粉嫩的皮子,多惹人爱啊。碧落?我久仰你的大名很久了。”
年氏对我笑一笑,转身,走到那两个嬷嬷身后,然后站在那里对我说道:“从前有个家奴,后来是个歌姬,如今又来了一个道姑。这男人的心思真是难猜。碧落,王爷这几日忙,冷落了你,嘱咐我来好好的慰劳慰劳你。”
我并不是个不会反抗的人。
我只是绝望。胤禛嘱咐她来慰劳我?他只消说一声,我便会自动消失,何必如此侮辱我?
不,我不会消失。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如何能放弃?胤禛厌恶我了。他知道我不会放手,所以这样羞辱我。
我开始念经书:“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常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伤其手矣。”
年氏咯咯的笑:“这套法子对我没用。行了,别打身上了。人家的嘴巴还在动呢。”
我的嘴巴无法言语了,我在心里默念: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我看见两个老女人面孔上飞溅的鲜血。
我没有躲避,这是胤禛要我面对的,我绝不躲开。这就是我爱的男人。这就是他要我面对的。在冷落了我半年之久后的慰劳。
胤禛的舍与得
胤祥推开书房的门,屋内一片黑暗。
“四哥?”胤祥提着灯笼走进书房,将房门插好。
胤禛长叹一声:“冬雷阵阵,乃大不祥。”
天边,滚滚冬雷咆哮而至。
胤祥点了蜡烛:“来的路上戴铎对我说,额伦特及色楞在藏北与策凌敦多卜激战后全军覆没。这会儿四哥叫我来,想必是皇阿玛已定下人选了。”
胤禛点头:“是老十四。”
胤祥惊道:“十四?”
胤禛慢慢说道:“今日早朝,十四被任命为抚远大将军,并由固山贝子超授王爵,用正黄旗之纛,照依王纛式样。”
胤祥跌坐到椅子上,缓口气说道:“四哥莫急,年羹尧为四川总督,兼管巡抚事,统领军政和民事。十四的军需大部需由四川供给。年羹尧是四哥的人。”
胤禛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他是谁的人暂不清楚。他的妹妹,我的年侧福晋,今儿下午,去园子里打了碧落。”
“啊?”胤祥急忙问道,“如何没人拦住?啊,是我糊涂。跟红顶白,世态炎凉,谁会替碧落出头?常寿呢?常寿没护住她?”
“常寿下午出去了。我那里,”胤禛咬住牙齿,“十四,老八,我屋里的,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
“碧落怎样呢?”
胤禛扶住脑袋,双肩颤抖:“十三,我已忍无可忍!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