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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最近竟有人得知岳心元与岳心凡之事,拿着“欺君”一说大做文章,圣上为了公正,向天下辩白坦诚,为岳心元正名,这才平定了一场纷争。
“所以,状元是岳心元,现吏部尚书也是岳心元,至于先前编撰六朝政史的那个岳心元,他的活已由新科状元毛蔚接替、‘岳管家’书房里的书稿我也交给他了,你就放心好了。”
听完这些话,岳心元不禁目瞪口呆。从来只有天子犯错臣子受灾,却没有想到会有臣子有错天子领过,这要他如何担待得起?
“你也不用想太多,陛下这是爱才,只要你不谋反,像之前那样做该做的事情,忠心为民,就是报答了陛下一片苦心。”赵天志满不在乎的说,“何况,陛下此举,虽然明着是‘坦诚过错’,反倒深得人心,他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岳心元抿紧了唇,重重点头,却说不出一个字。
“好了,别感动了,有空去想那个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你如此感动的天子,还不如想想我这个苦苦守在你身边只求一个回眸的宰相。”说完了正事赵天志又开始没个正经,“从今往后都要在一起了,有点什么感想没有?”
“就是这个!”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把岳心元从感动中拉了回来,岳心元在赵天志怀中一跳,险些把他的下巴撞平,“我为何会在你的府里?你为什么要钏儿将我的书放进你的书房?什么叫今后都要在一起了?你……”
“你不觉得现在问这些有点晚了吗?”赵天志揉着被撞疼的下巴,无奈笑道。
岳心元顿时红了脸。
自打醒来,他住的是赵天志的房间,睡的是赵天志的床,盖的是赵天志的被子,甚至好几次醒来恰是半夜发现他枕的是赵天志的胳膊!用赵天志没羞没臊的话来说,这个时候还想撇清关系,未免太不厚道。
赵天志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只是显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虽说天子金口玉言,可是直言进谏也是做臣子的本分,尤其是你这个当事人,竟然还咬着牙说自己从未‘饰演’过‘状元岳心凡’,这也算是欺君重罪了。只是圣上爱惜人才,只是罚了你三年的俸禄,收回了赐给你的宅子以示警告……也不止你一个人,就连我和几位老大人也都被扣了薪俸,多少而已。”
说着无奈,脸上的表情却着实无赖。岳心元自此明白,自己这是被皇帝打包送给赵天志了。
“荒唐”二字,到了口,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罢了罢了……合该是命,逃也逃不掉。”叹口气,岳心元终于认命,准备将一切和盘托出。
“等等,吾之。”赵天志却在此时打断他。
岳心元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赵天志半蹲下身与岳心元平视,脸上是难得的严肃正经。
“怎么了?”岳心元觉得好笑。
“吾之,我希望你明白,我并不是在逼你交代什么,我只是希望你不管什么都不要总是一个人承担,你的过去,你的心事……但是如果你不想说,我绝不再问,所以……”
他用心至此,你还如何仍然想要隐瞒。
哪怕……会被就此厌恶,从此再不相见。
想到此处,岳心元竟微微笑了起来。岳心元极少这样笑,毫无杂质,让人看了就很想跟着一起笑,从他的眼睛里,笑到看到的人心里。
岳心元就这么笑着,用一种怀旧的语调开口。
“这还要从……我与心凡六岁那年说起……”
二十八、真假状元郎
岳家员外年到五十才喜获麟儿,更是一对双胞兄弟,自是喜爱非常,倒不图将来成才光耀门楣了,只求他们本本分分做人,平平安安一世。所以哥哥取名叫心凡,弟弟就叫心元。
心凡与心元六岁那年上街,心元伤了腿,员外去请神医死在路上,老夫人年老体衰得了风寒一病不起。风水先生说,是因为小少爷伤了腿,坏了风水。唯有将他降为仆人不再受主子的待遇,才能结束这接连不断的灾难。
心疼次子的岳氏一介女流却不得不撑起偌大家业,痛失丈夫与婆婆的她直恨不得没有生过那个引起了这场灾难的长子,下令关在柴房里,与下人一同做工,做不好就是一顿毒打。
可怜小少爷吃不饱穿不暖,唯一关心他的祖母也因为他“破了风水”而丧命,毫无地位,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情,连一般的下人在他面前都是一派趾高气扬的模样。
就是过节,也过得比一般人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