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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五十五年,袁枚回杭州扫墓。孙云凤闻讯后,邀集了杭州城里所有的袁门女弟子,设宴西湖畔的风雨楼,为老师送行洗尘。
数十位名媛闺秀,济济一堂,钗光鬓影,脂粉香浓。大家饮酒献诗,燕语骂声,情景着实羡煞游人文客。
恰好有袁枚的七八位男弟子,也凑巧游湖到此。大家在楼上一同宴饮,暂时打破了“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
坐在孙云凤旁边的,是一位锦衣绣帽的俊雅公子。看他洒脱的举止,冷眼相观的神态,一定是个身份颇高的官家子。
他对孙云凤倒是十分殷勤,为她斟酒送盘,介绍菜肴,言语中满是热情的关照。
交谈中,孙云凤得知他叫程懋庭,果然是一位官宦子弟。
孙云凤向来是认才不认人的,纵使程公子百般示好,她却毫不动心,只是淡淡地应付着。
程公子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在人们酒意阑珊,争相交流诗作时,他故作随意地从袖中摸出一帧诗笺,悄悄推到孙云凤面前,口称:“还望师姊指教。”
孙云凤见是一首字迹清俊的小诗,饶有兴致地拿起品读。这是一首《咏柳絮》:“白似轻霜软似绵,东风飘泊最堪怜;不如点入桃花水,化作浮萍转得圆。”
虽然是写寻常小景,字句亦似平淡,可一种明澈洒脱的情趣跃然纸上,颇有袁门“性灵派”的神韵,可算是好诗。
孙云凤将诗夸奖了一番,对程公子也不由得刮目相看了。
想不到这人除了锦秀外表之外,还有一份锦秀才情,在贵家公子中可是少见啊!
几天后,孙云凤独坐闺房闲索诗句,忽然有一闺友登门来访,欣喜地将她迎入房中坐定。
闺友神秘的道:“此行是负任而来,有人托我转送一帧诗笺给孙小姐。”说罢,小心地掏出诗笺递给云凤。
这是一贴素花笺,细看字迹,与那天在风雨楼上,程懋庭所出诗笺上的一模一样,孙云凤心里便有了数。
“可知是谁所托?”闺友故意戏问。
“莫不是程公子?”孙云凤老老实实作了回答,以免引出更多的调笑话来。
第四卷:纵横天界(完结篇)第七百一十七章 虚有其表
闺友点头称是,孙云凤这才低头细读那首诗:“坐拥寒衾思悄然,残灯挑尽未成眠;纱窗月落花无影,只有钟声到枕边。”
诗句似乎只是轻诉闲愁,但是特意央人送到姑娘手中,其中便有一份特别的心意了。
聪慧的孙云凤,当然领会了个中奥妙。
“诗写得可好?”闺友在一旁暗窥动静,见孙云凤持诗不语,已猜中了她的几分心思,又解释道:“这位程公子是我二哥的好友,诗是通过我二哥转到我手上的,还说要尽快转送与你。”
闺友又说了一通程公子的好处{其实是从她二哥那里贩卖来的},就起身告辞了。
闺友走后,孙云凤心中总有一份失落的感觉,怎么也挥不散。
三天后,程家请的媒人来到孙家提亲,孙父照例征求云凤的意见,这次她竟含羞默许了。
本是门当户对,又是一对天配佳人,孙云凤与程懋庭的婚事进展得十分顺利。在桂子飘香时节,孙云凤就被风风光光地迎进程府。
拜完天地,送走亲朋,满室红辉的洞房中只剩下新郎和新娘。
两个人的心中,都像喝了蜜一般的甜。
新娘孙云凤,不愧是才女,当新郎掀开她的盖头,急不可耐地想拥她入怀时,她忽然伸手挡住,好声道:“程郎不必太心急,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娘子有何请求?”云凤的娇痴神态稳住了程懋庭,他停下手关切地问。
“我们既然是以诗相会,何不在洞房花烛之夜也以诗添趣,学一学当年的才女苏小妹。”
“吟诗?!”程懋庭所料未及,露出几分慌张。
可是,既然新娘提了出来,他不便推却,苦笑道:“那就请娘子出题吧!”
孙云凤思索了片刻,缓缓道:“今夜洞房花烛,来日生活如花,不妨就以四季花为题,各吟两首吧!程郎可先选两季。”
“娘子才高为先,我就作后面的秋冬两季好了。”程懋庭还想显示些礼让的姿态,把前面的春夏两季让给了云凤。
于是开始酝酿,孙云凤依然坐在床沿上凝思。而程懋庭则在房里踱来踱去,冥思苦想。
不大一会儿,孙云凤欢喜的道:“有了!”
程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