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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不说,她差点忘了这回事,不得不佩服严实心思缜密,“知道了,你先去吧。”掂量了下,脑海逐渐形成一个大胆的想法,心头猛得热了起来。
起居女官职位可有可无,但也可举足轻重,关键在于皇上的信任。她既然进了宫门,自然要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也好为日后做打算。想到这里,她顿时信心十足,朝殿内走去。
明泉静趴在案上竟是睡着了。
桌上的参汤还冒着热气,想来睡了没多久。范佳若微微一叹,从内室找了一条大氅,抱到跟前,才发现明泉已经醒了,正揉着眼睛看着她。
“参见皇上。”
“平身。”明泉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是什么时辰?”
“戌时三刻。”
“戌时么?”她瞥见桌上的参汤,伸手舀了几口。
范佳若见是时机,便道:“沁耳伦蓄子已安置于储秀宫。”
“恩。”明泉点点头,让他和安凤坡做伴也不错。抬头看到范佳若侧着头露出思索的表情,不禁道,“在想什么?”
范佳如扑通跪倒,“臣所思所想,实属犯上,请皇上责罚。”
通常大臣有什么话又怕受责罚,又很想讲就都用这种手段,自古到今,也未改改。明泉支着脑袋好笑地摇摇头,“起来吧,朕赦你无罪,讲吧。”
范佳若故作为难地看了她一眼,道:“臣在想那个沁耳伦纵然容貌不俗,又怎比得上皇夫天人之姿,北夷摄政王这次可是打错算盘了。”话音刚落,再度跪下,“臣身为起居女官,居然莽撞言语,请皇上恕罪。”她等了半天,不见明泉回答,心中不免惶恐起来,难道自己的想法错了?
殿内静谧,呼吸可闻。
明泉突然语带古怪道:“你觉得那个沁耳伦容貌不俗?”
范佳若一怔,脑海中千万种被责罚的可能及理由统统倒塌,“臣的确如此觉得。”
“朕怎么觉得他笑容可恶呢?”
范佳若仰起头。笑容可恶?沁耳伦?虽然远远几面,但沁耳伦的笑一直是谦和有礼啊。莫非皇上不喜欢这种笑容?她不禁暗暗记在心中。
“罢了,你起来吧。”明泉笑着挥挥手。
范佳若舒了口气,正要站起,却被明泉下一句话惊得冷汗直冒。
“要做朕的手帕交,与朕交心,你还需努力啊。”
明泉垂下眼帘,挡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案情(上)
明泉见到薛学浅时,他正在画画,穷山恶水,无路无人。
她指着山顶的亭子道:“这个是谁?”
薛学浅握笔的手一紧,慢慢直起腰道,“是皇上。皇上高高在上,纳天下于眼底。”
“那亭子边上的松树呢?”
“皇夫天纵英姿,与皇上珠联璧合,伉俪相携。”
明泉微微一笑,“那山腰的巨石呢?”
薛学浅思考的时间更长,半天才道:“不过是山上的一块石头,皇上若不喜欢,臣可以改了去。”说着,刷刷两笔,巨石便隐没在山里。
明泉点点头,正要走开,突然转头指着画中的一只大雁,“那又是谁高于朕之上呢?”
笔啪得落在纸上,薛学浅一惊拣起,俊秀的眉峰一皱而展,“是先皇。先皇英灵长存,庇佑皇上,庇佑我朝,庇佑天下!”
“好个庇佑皇上,庇佑我朝,庇佑天下。”明泉冷哼一声,“薛郎伴舌绽莲花,朕以前竟没看出来。”
“皇上又花了多少心思来看微臣呢?”薛学浅搁下笔淡淡道。
明泉被话一窒,“因此你连迎驾也免了?”
“微臣如今命案在身,怕惊了圣驾。”
“好个命案在身,你便给朕讲讲这桩命案吧。”她找了把椅子坐下,不以为意地一笑。
薛学浅低下头,“臣无话可讲。”
“怎么会无话可讲?至少可以告诉朕,你下毒的动机。”
“臣与金公子无怨无仇,何来动机?”
“那你告诉朕,你送点心的动机?”
薛学浅眼中哀伤一闪而逝,“皇上也尝过臣的点心,皇上认为臣的动机是什么?”
看来猫惹急了,爪子也利得很。明泉无趣地皱了皱鼻子,“既然如此,朕也只好将此案交予内廷执法司审理了。”
薛学浅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利落起身,背影脚步毫无犹豫。“皇上!”
明泉停下步子,澹然道:“连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