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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他不让自己把话讲完,怎生还倒打一耙、怪他话里藏话?
乔荷刚要分辩,却在敏锐意识到气氛莫名的下一瞬,颇有些讪讪地将冲到嗓子眼的言语咽回腹中。
退一万步讲,讲正事前铺垫太多,难道他没有错吗?
如此想来,乔荷心里反倒平生一股怅惘。
京中权贵云集,又人均长着百来个心眼,说话时总爱罩着一层纱,仿佛说得明白些就不会讲话了一般。
纵乔荷自认在一众同袍中尚算圆滑,终日斡旋其中都难免身心俱疲,以致言语间都沾上了文绉绉的习气,难怪卫观南听不惯。
等等。
乔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以他对卫观南的认知,他虽算不得不通世故,却也不是个能在这些时间里反应过来的主。
成了个婚,还能开个窍不成?
卫观南自是不知乔荷的腹诽。
他也不曾习惯,会有人将他和程令仪一同提起,
而不是那个享有盛名的太子殿下。
将心底涌起的陌生感觉压下,卫观南移目乔荷:
“眼下这一潭浑水,便是郡主她肯,恐怕也不好插手。”
“况且,我只怕……未免有些犯忌讳。”
倘若不是为着这一层,若事到最后,卫观南便是再抹不开情面,也得试着走一走乔荷提出的这个法子。
他终是对她亏欠良多。
乔荷愈发讪然,一时间大帐里没什么声息,唯闻见外头猎猎风声,将他的思绪吹得七零八碎。
风声里卫观南的声线尤为平稳,却莫名让乔荷心惊:
“若他们继续得寸进尺下去,我们不妨将事情闹得更大些。”
“前线告捷的喜意将将散去,家家缟素的哀绝却不曾远去。他们索贿乃至剥削的不止是你我,更是千万曾在战场厮杀、或是饱尝战争之苦的民众。”
“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能逆万民呼声、逆这天下大势。”
乔荷张了张口,却默上数息才吐出艰涩一句:
“你这话……才是当真犯忌讳。”
他从前竟不知卫观南是这样狂悖。
但置之死地而后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倘若仅是孙康一人,事情虽不好解决,却不至于棘手到这种程度。可他们当真不知,换掉孙康后,情况当真能比现今更好么?
乔荷后怕之后,却生狐疑:“只一个,你今日似乎格外急躁,你是听着什么风声了么?”
卫观南讶于乔荷的敏锐。他自胸腔里吐出一口气:“我未曾想太多,我只是想争取我们最基本的权益。”
“还有就是,乔荷,我欠你一句抱歉。刚才是我情绪不佳,才给你盖上‘话里藏话’的帽子。”
乔荷“诶”上一声,刚要说些什么,便见外头传来一声清越:
“卫将军在帐中否?在下孙康,前来拜会将军。”
他来做什么?
卫观南抬掌按下乔荷躁动,朝外头应道:“孙内史请进。”
孙康虽属军中编制,却是从中央调过来的。纵有再多龃龉,面上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伴着一阵窸窣声,帐帘被掀开,继而一名约莫二三十岁、体态颀长的男子从外头步入,先同卫观南见礼,再同乔荷见礼。
他似乎丝毫不意外帐中还有第二个人,口中却道:“没成想乔校尉也在这儿。不过这也凑巧了,方才我和乔校尉有些龃龉,这会儿刚巧在卫将军跟前,一块儿说说清楚。”
乔荷早在他进来便调整好心态,此刻正客气起身同他回礼,等着看他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孙康微笑着拍一拍手,外头便传来动静。他向外摊开手掌,示意二人往外行去。
卫观南不怕他在军营里做些什么,虽不解其意,仍配合地起身,还示意乔荷跟上。
帘帐外的空地上,摆放着一摞白花花的银子,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两旁的士卒虽碍于军法不敢左顾右盼,心思却被其牵动着。
卫观南不动声色,侧首落目孙康,示意其解释。
孙康也没卖关子,干脆道:“方才乔校尉来向我询问上头拨下来的物品,可那时东西还没到我手里,我也不好给出一个准话。后来乔校尉一着急,我也没压住脾气,一时间起了些小争执。后头我再一想,也意识到自个儿做得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