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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白把棍子一头穿过铁索眼,抖着手慢慢把铁索挑出水面。
铁索一头不知坠着什么东西,哗啦一声离了水以后,纸船上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但是船上灯光不灭,就着灯光,敖白看清了铁索一头拴住的东西以后,腰顿时一软,差点栽到水里去。
“吉,吉祥……”敖白僵硬地转过头。
在他身边的小猪早就用蹄子捂住了眼睛。
第七一章
一个狰狞的断爪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更加可怖,虬结的筋肉似乎还在跳动,但是整齐的断口却没有流血,呈现出毫无生气的灰白色。
敖白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眼睛却不能从那个爪子上移开。
是龙爪。
是不是这只爪子被砍下来的时候,经过一番剧烈的挣扎,所以这只爪子,在离开了身体以后,还维持了这么一个扭曲纠结的样子。
吉祥的胆子就这么一丁点儿,还不等敖白说话,呼噜就慢慢往后退去。
“吉祥……”敖白虚弱地扯住他:“再靠近一点。”
“不要。”小猪严正拒绝,蹄子仍旧没有挪开。“吓人。”
他刚才是瞥见了一眼的,吉祥见过龙,知道那是什么。
这个时候的澧河已经安静了,铁索离了水,纸船上的声响也停了,吉祥突然觉得四周很可怕。
呼噜飞得很低,看似平静的河水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伺机要扑上来把吉祥和敖白拖下去。
吉祥坐直了身体,慢慢把后蹄往上挪了挪。
“要把这东西弄掉!”敖白拉下吉祥捂着眼睛的蹄子。“澧河的水患都是这个东西搞的鬼!”
“那你快一点!”吉祥催他。“我觉得很可怕!”
不用小猪提醒,敖白也觉得很可怕。他从小到大都在父兄的呵护下快乐长大,哪里见过同族的断肢?而且还是在这么诡异的情况下!
“不要怕,”敖白本想大声说话顺便为自己个吉祥壮胆,可是声音在喉咙里溜了一圈出来以后,却是颤悠悠的:“嗯,我把那柱子打掉,再烧了这船……”
不等他把话说完,之前安静不动的纸船突然像是被风吹得晃了晃,船上的黑影又开始动了起来。
“咿——”吉祥全身的汗毛的竖起来了。
小船上黑色的人影竟然慢慢蠕动着挤出了纸船!纸窗纸门的缝隙一时间挤满了黑糊糊的影子,像一壶浓稠的油被踢翻了之后,缓缓地流了出来。
敖白看呆了,连自己手上拿着棍子,棍子一头挑着铁索都忘记了。
反而是呼噜像是察觉到了危险,“呼”地一下带着敖白吉祥蹿起三尺高,几乎是同时,水底伸出几双惨白的手,堪堪擦过碧葫芦的底部。
敖白被呼噜这么一带,不由得扯着铁索往上升,铁索一端连接着纸做的风雨柱,根本经不起拉扯,一下子就被扯歪了。
风雨柱一歪,纸船上的影子竟然迎风一摇,暴涨了几倍,带着已经清晰的畸形轮廓扑向浮在半空的葫芦。
敖白被吓得脸色惨白——但却仍旧紧紧攥着棍子不放,猛力一抽就把风雨柱从纸船上拉了起来。
“吉祥,跑!”敖白抬起手,铁索下栓着的断爪不住摇晃。
吉祥哪里需要敖白提醒,呼噜在黑影扑到敖白脚尖的时候猛然一退,避开了来自水上的两波攻击。
敖白喘气:“不知道是什么人做了这么个法坛祭在河里……要是被发现做法的人发现法坛坏了,说不定要过来找麻烦。我们先撤……啊!”
先前从水里伸出的手竟然互相搭着向上攀了二人高,一把抓住了那只龙爪。
龙是天生神物,即使龙爪离了体,也不是这些水鬼能够触碰的,一只白手抓住了龙爪以后,原本就被泡得发胀浮肿的皮肉更是成块成块往下掉,在敖白和它拉扯的短短一段时间里,那只手就被蚀得只剩下白骨,固执地勾着龙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吉祥!”敖白的声音有些变调。他死命抵着棍子,但是水底伸出的手力气出奇地大,而且从纸船上溢出的黑影已经逼近了他们。
“我要怎么办?”吉祥拼命挠耳朵。和敖白敖离所在的紫辰阁不一样,青华每日不是带着他们冥想就是挖草种花,一点实战技巧都没有教过。
“快想办法——”敖白手里的棍子一寸一寸滑下,眼看就要脱手,他们身后突然传来凌厉的破空声,一支羽箭夹杂着厉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穿了勾着龙爪的手骨,也顺势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