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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泽光说,事在人为,引狼入室。
刘界河大怒,说妈拉个巴子,老子算是服了你了,敌人马上就要下来了,你还在这里搞八股文。
严泽光说,敌人背水一战,势不可当。放他下去,我们一连黄雀在后,让二连打回马枪,两边兜住,把敌人逼到马鞍山下,他插翅难逃。
刘界河看了严泽光一眼,突然高叫,步谈机,通信员,一排长,我命令……
那一仗果然打得出神入化。严泽光表现不凡,王铁山也没闲着。王铁山抱着机关枪,带着五个人像穿山甲一样在山林里跳跃式前进,直到严泽光带着三个人突然从右边冲了过来,王铁山这才觉得天旋地转,轰轰烈烈地倒在地上,原来他的身上已经被打了四个枪眼。
严泽光赶紧站了起来,一挥手,招呼那三个战士过来,四个人一人扯起王铁山的一肢,拽起来就走,送到救护所。
严泽光当了排长,屁股后面就挎上了盒子炮。
严泽光挎着盒子炮去卫生队看王铁山,也就看见了杨桃。
杨桃说,啊,严泽光你进步好快啊,有的老八路才是班长,你都当排长了。
严泽光摆摆手说,不足挂齿。
叶红叶笑道,看看,好大的口气。什么才能挂齿,难道你想指挥千军万马吗?
严泽光说,难道我只能指挥一个排吗?
叶红叶看着严泽光,杨桃也看着严泽光,连叶红叶手下的伤员都转过脸来看严泽光。那伤员名叫沈湾,是团里的侦察参谋,严泽光认得,是教导员刘界河的同学,好像是肋骨被打断了,喝着稀饭还呼呼哧哧地喘气。沈湾喘着气说,这个小排长不是一般人。
严泽光朝他笑笑。
杨桃说,你的这个战友真的很刚强,做手术没有麻药,拿钳子从肉里挖弹头,硬是一声不吭。
严泽光说,我们革命军人,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严泽光在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酸溜溜的感觉。他看见杨桃那双纤细的手在王铁山的脑门上面灵巧地舞动,右手的手掌有一个紫红色的胎记,像一片玲珑的树叶,很好看。
严泽光又把嘴巴对准王铁山的耳朵说,不许打杨桃的主意,不许看杨桃的手掌。
说完转身走了。盒子炮一甩一甩地拍打着屁股。
《高地》第一部分(5)
杨桃追出庙门,看见严泽光步子已经放慢了,好像想回过头来。杨桃说,严泽光你等等。
祝你杀敌立功,我为你们骄傲呢。
严泽光说,我们?
杨桃说,你和铁山啊。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严家埠上你们俩参军,我就一直觉得自己跟你们建立了友谊,就像是一个队伍上的。
严泽光说,我们本来就是一个队伍上的。
杨桃说,我的意思是说,好像我们之间更近一些。我很喜欢你们。
严泽光说,你会嫁给我吗?
杨桃吃了一惊说,你说什么?天啦,你才十七岁!
严泽光说,我已经是排级干部了。
杨桃突然慌乱起来,脸也红了说,快回去搞泅渡训练吧,我要回去照顾铁山了。
严泽光说,杨桃你听着,我一定要娶你。新中国成立了,我就向教导员打报告。
然后部队一路南下,打衡阳,打长沙,打广州,打佛山,基本上是逆着当年北伐的路线往南打。
后来新中国成立了,严泽光没有娶上杨桃,不是他不想娶,是组织上不让他娶。刘界河说,把他叫去狠狠地骂了一顿,妈的个小排长,鸟毛都没长齐,就想娶老婆,你才十八岁。
那时候,虽然新中国成立了,但是南部还有很多残匪。突然有一天,来了一道命令,二十七师一团火速开往广西的十万大山地区剿匪。
一天下午,刘界河得到紧急情报,原国民党军少将副师长余曾于率“黑桐山游击队”四百余人,在内奸的引导下,沿黑桐山正面一路扑来,意在全歼活动在黑桐山地区的工作队。
严泽光大喜过望说,他妈的,半年没打仗了,手痒。这下好了,你想睡觉,就有人给你送个枕头来。
严泽光问王铁山,指挥部有没有明确,咱俩谁指挥谁?
王铁山没好气地说,你指挥我,你是工作队长嘛。
严泽光还是不慌不忙,对杨桃说,你去告诉叶红叶,医疗队赶快转移到蜂皇山去,待小诸葛温酒斩华雄,去去就来。
进入战斗指挥状态,严泽光就像换了一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