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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眼底中藏匿了疲倦。
“胡太医年事已高,还要亲自来访,有劳了。”
胡太医看了我一眼,公事化地笑着:“福晋哪里的话,老夫也是奉旨请脉,皇上对王爷的病情非常关心。”
瑛笛点点头,笑着随胡太医的目光看向我,身子明显一怔,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她的嗓子,但转瞬又恢复了常态,“都快请进吧。”言毕转身先行,临行前还微微侧头用余光扫了我一眼,稍作迟疑,但终究是走了。
我心中暗暗叫苦,你看我奇怪,我看我还奇怪哩!舔舔唇,压低帽子,灰溜溜地跟着胡太医进去。
阳光浅薄如纱,自狭长的窗缝中层层投入,片片光辉韵染在宽大的病榻上,泛起雾蒙蒙的光彩。眼前的情景如画亦如梦,那个满脸倦容的清瘦身影,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俊少年,那个曾经海誓山盟的懵懂青年,那个曾经死生契阔的痴情男子,此时正昏昏沉沉睡着,蜷曲的眉心,上翘的嘴角,淡雅的笑意,他在做梦吗?
拧眉梦?
天上一日,人间百年,我只是与太乙真人斗了间嘴,二十几年就这么匆匆而过。他最痛苦、最失落、最辛滥日子,我却无法在他身边陪伴。如今回来了,又是这番光景
我狠狠地攥住双掌,甜与痛的记忆在心底纠结不清,五脏六腑随之缠绕蕴结,甜蜜最终战胜了痛苦!
我在心中暗暗发誓:纵使山无棱、天地合,这一次我也绝不放手!
“珂儿!珂儿!”胤祥突然低唤几声,挺直身子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瑛笛赶忙俯身坐于边,用帕子轻轻拭去他额头的薄汗。“爷,可是又梦魇了?”
胤祥点点头,接过帕子自己擦了擦,惨白的面也渐渐恢浮态的嫣红,言语略显兴奋:“我婴感,她就要回来了。”
“咳、咳。”瑛笛轻咳两声提醒,接回帕子,把茶水递了过去。
胤祥恍然发现立于不远处的胡太医,赶忙笑着道:“原来是胡太医来啦?”
胡太医点点头,走近前坐于榻边的椅子上,我低眉垂首藏在胡太医身后。瑛笛起身离开前,还别有深意的扫了我一眼。
一盏茶后,胡太医探完脉象,莞尔笑道:“王爷心中的结若是还解不开,以老夫的医术恐难再”
胤祥平淡的面容起微漾,瑛笛急忙言道:“还望太医多费心思,开些结郁助眠的药也是好的。”顿了顿,她又面露忸怩:“太医与王爷多年的交情,也也该晓得”
“故人已去”胡太医突然朗声打断:“愿王爷多为皇上着想,多为大清江山着想”他看了看瑛笛又道:“多为生者着想。”
心中隐隐有根针在刺痛,我再次低头,伪装成鸵鸟。离开时有部分原因是为她,回来时我又怎能把她忽视?
瑛笛,是我心中永远的一根长刺,从喉至腹,稍有移动,全身都痛。
胤祥低下头并不言语。老胡竟敢如此对胤祥直言相劝,看来他与胤祥的关系非同一般,我心中苦笑,多年病患成密友。
胡太医长叹一声,拍拍胤祥纤长的手背,起身走到桌案前提笔开药方,我赶忙随他走过去背对着胤祥和瑛笛,专心致志看药方。
“皇上这次派小峂子与老夫一同过来,命他今后专门伺候王爷的汤药。”胡太医一边把药方递给我,一边淡淡地道。
不是吧!!!
我诚惶诚恐地接过药方,原想着回宫之后先想办法联系上四爷,啊不,应该是雍正,让他帮我想办法呢,现如今老胡这意思是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哦?”胤祥轻声道:“小峂小峂子?转过身来,让本王看看。”
我颤巍巍地转回身,心中思绪繁杂,还没完全抬起头来就听胤祥道:“麻烦皇上了,请太医把他带回去吧,本王明日进宫自会向皇上解释。”言毕扭身背对着大家躺着。
呃?貌似这小子生气了,好像还是生他每日膜拜的四哥的气?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又是关心王爷,那还是留下来吧。”瑛笛赶紧上前打圆场:“宫里的人煎药自当比咱们府的人要强些。”她讪讪笑着,带领胡太医与我出了屋子。
胡太医和我叮嘱了间,便只身离开。我无奈之下重新拾起老本行,坐在药房里煎药。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思忖:
第一,我要搞清楚现在哪年!八阿哥、九阿哥他们还在不在?
第二,我要搞清楚我为何会成为太监!
第三,我要想办法尽快长出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