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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垂著眸子,薄唇緩緩劃開一抹苦澀的弧度。
愧疚和心痛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他徹底吞噬。
「大哥,你為什麼不攔著她?」
沈之衍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絕望。
沈子凜咬緊了牙關,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蘇瓷昏倒時的模樣。
向來喜歡彎起眉眼的小丫頭,那天晚上卻安靜得過分,身上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疏離和冷漠。
尤其是在面對阮靜蘭的時候。
他原本以為,蘇瓷是因為擔心沈之衍,才會如此反常。卻怎麼也沒想到,原來她那時正在承受著巨大的折磨。
究竟是有怎樣的毅力,才能即使忍受著劇痛,也一聲不吭?
沈子凜難以想像,也不敢去想。
沈之衍苦笑一聲,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從胸腔處蔓延開,他捂著胸口,猛咳了好幾聲。
沈子凜眸光一凜,立刻衝過來,擔憂地問道:「阿衍,你沒事吧?瓷瓷說了,你剛醒過來情緒不適合太激動,不然對身體不好。」
沈之衍擺擺手,喉嚨里突然泛湧出一股腥甜。
緊接著,鮮紅的血液順著唇角溢出來。
沈之衍粗喘著氣,眼前的畫面開始漸漸模糊,鍍上了一層鮮紅的血色。
入目所及,皆是鮮艷又刺眼的紅。
「瓷寶……」
他的唇瓣一張一合,卻聽不清究竟在說什麼。
沈子凜湊過去,想要聽清他嘴裡說的話。
最後,身體狠狠一僵。
阿衍……在叫蘇瓷的名字。
一聲又一聲。
一遍又一遍。
直到最後,徹底失去意識。
第148章 小姐是被人推下去的
沈之衍緊繃的身體突然軟了下去,倒在了床上,臉色更加蒼白無力。
「阿衍!」沈子凜緊張得走到床邊,仔細檢查他的身體。
祁斌皺起眉,心裡突然生出一絲慌亂無措。
「大少爺,二爺怎麼昏倒了?」
沈子凜:「……急火攻心,沒什麼大礙。瓷瓷說他的毒能解,就一定能解。只是阿衍過不去心裡的那關。」
任誰遇到這種事,都很難接受吧?
更何況,阿衍那麼愛蘇瓷。
病床上的男人面色蒼白如紙,即使緊閉著雙眼,也難以掩蓋他面龐的俊朗冷沉。唇瓣上的鮮血還沒有干透,將唇色浸潤得十分詭異。
鮮艷的紅和極致的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更像是從地獄裡剛爬出來的惡鬼,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祁斌狠狠鬆了口氣,拍著自己的胸口,站在窗前默默道:「感謝老天爺!感謝老天爺不收我們二爺的命!」
「二爺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差不多得了,你要不要吃齋念佛,替你們家二爺祈禱啊?」沈子凜嫌棄得看了他一眼。
祁斌:「……祈禱可以,但吃齋念佛就不用了吧。」
他是個無肉不歡的主。
一頓不吃肉,就渾身難受!
一想到好幾天不能吃肉,天天吃那些草,他就覺得渾身發毛。
沈子凜無奈地笑出聲來,吐槽道:「不是說能為了阿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嗎?這點小事都辦不到?」
祁斌總覺得沈子凜的笑容有些詭異,甚至脊背有些發涼。
他伸手摸了摸手臂,全是雞皮疙瘩。
他擲地有聲道:「頭可斷血可流,但肉一頓都不能少!」
堅決不能!
這是他的底線!
沈子凜:「……」
所以,阿衍身邊的人都是什麼奇葩?
他輕笑著搖了搖頭,吩咐道:「你在這照顧你們家爺,我先去實驗室一趟。」
「好嘞,保證完成任務。」
沈子凜離開後,祁斌寸步不離得守在床邊。
床上的人即使昏睡著也依舊睡不安穩。
他劍眉緊鎖,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俊朗不凡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祁斌能清晰地聽到,沈之衍在夢中囈語,都在喊他們家夫人的名字。
「瓷寶……」
「瓷寶……」
無端又被餵了一嘴狗糧的祁斌:「……」
醒著的時候也就算了,睡著了也逼著他吃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