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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冤孽,如此的结局,真的很好……惟愿来世,可以不再相见。”
断颜略觉惊讶,少顷,一双眼又移到了墓上,瞧着那三字默不作声。
萧沨晏自也诧异,不料想她会如此回答,不觉间脑中的认定起了变化,直觉情爱两字,一旦施之无方无寸,变成了淬毒利刃,才是真正的毒无可解。
眸里掩映的那女子,倚着墓碑,分明笑着,却显得无比寂寞怅惘。
不远处,有脚步归来。
“娘,不曾寻到你要的东西。”
祁夫人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云鬓:“那便算了吧,定是我记错了。”转身要走,问道:“断医师与萧少爷,是否要一同离开了。”
“好,”两人俱是答道,断颜又说,“夫人且安心,我不日便起身前往家乡,寻得故人,定能治好祁小姐的脸伤。”
“有劳了,实在是感激不尽。”祁夫人冲他施了一礼,那祁小姐也是拜了拜,沉默不言,眸里晦暗,看似并未有所期冀,彷如一潭死水。
断颜心知多说无用,人之郁结并非一言两语便可化解的,便不再安抚,转身跟着她们离开这祁府祖墓。
临行回头,墓上三字静在,临晚的天色渐暗,气候渐凉。
马车晃晃悠悠,将人送到萧府门前。二人下车谢过,目送其行远。
归来城中,暮色已至,不过时值夏日,再是昏暗,比及漆黑的幽夜,也算得上明亮太多。
门里有丫头出来掌灯,瞧见两人归来,盈盈施了一礼。
“大少爷与公子回来了,可有用过晚膳?”
萧沨晏摇头,道:“不慎归来太晚,还没有用过。三弟他们吃过了吧。”
“吃过了,”那丫头又答,“三少爷吩咐厨房留了些饭菜,说是大少爷您应当会回来吃的。”
“好,你等下去交代一声,让人热一热送我房里来。”
那丫头施礼应声,萧沨晏便携着断颜进了府里。
医馆的东西已经尽数搬来这里,小院也在今晨卖给了一户人家。
今晨离开那里时,断颜心里颇多感触。
来这廖城快三月,其实细算,根本不足三月整。然而短短三月,足以叫一个人养成些许习惯,足够去经历众多莫名发生又难以招架的事情。
三个月……再往前算下来,自己离家竟然才半年?
为何感觉漫长若重生。
断颜偏头看着身边那人,那人进了屋便忙活,倒了一杯茶,体贴地端到他跟前。
接过茶盏吹了吹,水波平静之后,印出一张好看的脸,水里水外,尽数弯起了唇角。
——难怪是漫长如若重生……
一时了然。
“断颜,东西都齐了?”萧沨晏瞧着放在柜子上的那些包袱,开口打断他的思绪。
“嗯,齐了。”如此答过,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心里一惊,道,“忘了一件。”
“什么?”
“‘怜君阁’的牌匾。”
萧沨晏一愣,笑起来,正欲说“去了京城做一块新的就是”,话到嘴边住了口。曾经惹断颜不开心的事情可还记着,要是再随口讲这么些话,可得有他后悔的。于是转了口,道:“明日走前去取。”
断颜眸底暗色漾动,依旧显得不乐。
“明天那家人便要往里边搬了,那牌匾万一拿去当了柴火……”
“你不要着急,万一是没了……”萧沨晏心里嚼了嚼,想了许久总算找到合适的说辞,“要是没了,你要多少牌匾,我都做给你。”
断颜摇头不依:“我就要那个,那个是你当日……我瞧着喜欢。”话到最后,越说越委屈。他平日总是清清淡淡的表现,萧沨晏哪曾见过如此样子,一时高兴得不得了,又想到他这么执着,是因为那块牌匾是自己当初亲手送了挂上去的,更是开心,忙道:“你放心,定会安然无事的,明早一起床,我就陪你去取来。”
如此说了,断颜总算安心,不再作何要求。
过了一会,饭菜送到房中,一屋子的香气飘散,两人才察觉肚子饿了许久。
“多吃一些。”萧沨晏不断地往他碗里夹着菜肴,饭碗立刻冒高了一截,那厮却还不停手,“你脸色太苍白,厨房炒了猪肝,多补补。”
“放不下了。”
“呵,”萧沨晏挑眉笑起来,“真该让厨房换大碗。”
那不跟喂猪似的了?
这个人老是爱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