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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小日子过的也算美满,可惜天不从人愿,又是一年,又是一场大水,将家园冲毁,亲人不在,小夫妻带着幼小的儿子离家进京,投奔娘家的表姨。
这位表姨早年嫁入京中,不过是个生意人的继室,在家中并不好过,因此虽怜惜外甥女,却不敢留在家中,只给了些许银两,又使人赁了个破旧的小院,算是在京中落了户。
方家家祖虽不识字,却头脑灵活,在乡下时,常用藤条、竹篾编些竹筐、篮子、蟋蟀、青蛙,便去效外找些材料在家编了去集市上卖。
其妻管着银钱,也常绣些东西一同送出去卖了,一家子的生计也勉强维持。
再后来,便有一专做竹器的商人看这些东西做的精巧,就跟方家家祖定了货,每隔一时日便过来收货。收入渐渐多起来,一家子的日子也渐渐好了。
只可惜其妻却再无所出,只守着一个儿子,便送到了学堂读书,十年之后,中了举人,外放到山东做官。
这便是方直栋的父亲,有名的青天方维其。
看槿娘如听天书一般,上脂官不由轻笑,“好逮你也跟我念过几本书。若是连方维其都不知道,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槿娘叹了口气,“我是做了几年丫头的人。识的字本就不多,我娘更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上官脂一愣,猛的问道,“你娘可是姓方?”
槿娘抬起头,又慢慢垂了下去。
上官脂脸色凝重。“那你可要仔细听了!”
方维其是什么人,别说上官脂,恐怕连白正圃都没见过,但这位老爷子在任三十年,最大的功绩就是耗费数年的时间,修筑了黄河的一段河堤。
坊间流传他曾说过一句话。我不过是山东的一个种地的,因着水患才去了京城,我既然回来了。就不能再让你们步我的后尘!
他不但修坝有功,还办了无数的冤案错案,自然也得罪了无数的权贵。
好在他有个好儿子,方直栋是老爷子近三十岁的时候所得,十岁过童生试。十三岁中举人,十九岁便连中三元。进了金銮殿,当时皇上登基不久,正准备大力改革,钦点其进了翰林。
从此后,再也无人敢打方维其的主意,直到老爷子在一次汛期之时巡视堤坝,一不小心滑了一跤,倒在了堤坝之上,便再也没能爬起来。
老爷子死后,御赐了一座牌匾,就供在了方家的祠堂之中,上书,“忠心可鉴”。
可惜这座牌匾还是没能救得方直栋的性命,建元十四年,方直栋揭出了山东巡抚的贪墨案,此案牵连甚广,最终今上为保安稳只判了数人,但方直栋之后便遭人暗算,为证清白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
“因着被牵连的是一桩反诗案,今上只得判了方家众人流放!”上官脂深深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终却只道,“其余的事情,你就不用知道了!”
流放?那方如萱就不应该出现在京城,除非白正圃偷偷把人弄到京城藏起来。
怪不得白老夫人一提起反应就这样大,若是被人揭开此事,恐怕白正圃也会牵连进去,一个包庇罪臣之女的帽子是跑不掉的!
若是想让方如萱进白家的祠堂,恐怕要此案平反以后才有可能。
槿娘紧蹙眉头,犹豫着道,“那方家的人都流放到了哪里?”
上官脂苦笑,“既然是被人暗算,又怎么会不斩草除根,早在流放的路上,方家的两个老爷就被害死了,方家的两个幼子也病死了,只听说方直栋的那个长子保得性命,谁知道次年太后寿辰大赦天下之时,却落入了匪徒的手中,恐怕凶多吉少!”
也就是说,除了方如萱,没有人逃出来?
“那方家的小姐们呢?”槿娘不死心的问。
上官脂却是摇了摇头,“这我哪儿知道,我不过也是听坊间传言,方家的女眷本是放归山东的,却不知为何,竟被人安排跟着男丁一同流放去了福建,就算是没有病死,恐怕也一同落入了匪徒手中,哪里还能有命在?”
看来上官脂的消息,也就到此为止。
槿娘深深吸了口气,却发现上官脂打量的看着自己,不由脸一红,“我娘是姓方,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方家!”
上官脂颔首,却是笑的淡然,“你是白家的小姐就足以,出嫁的时候白老夫人自然会给你一个好的出身!”说着上官脂又戏虐的笑笑,“只是,你不想打听打听徐家和那个二公子的事情么?”
槿娘翻了白眼,打听什么?她又不会真的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