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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呐呐地开口:“为什么?这么美艳烧了挺可惜的!”
那人哼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还未等他作答,那人继续说:“此花花名彼岸,由每个到冥域的人前生思念与回忆所结,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若不是每年都烧一烧,整个冥域就没地方立足了!”
“彼岸花?冥域?”,他喃喃自语:“那岂不连回忆都一并烧光了?”
“人都死了去投胎了,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那人语气里蕴含着无尽的失落,他忍不住偏过头看他,只见白色面具在火光映衬下散发着温暖色泽,唯一露出来的一对眼睛高高挑起,正一动不动睇着他。
他有些莫名心慌,微微后退一步:“你是谁?做什么要带面具?”
“我?”那人挑着长音,一对凤眼眨了眨,笑道:“我是个亡灵!”
“你怎么不去投胎?”
“我在等一个人…”
“等谁?”,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自己追根问底实在是太失礼了。
那人却似乎并不在意,“我妻子!”
“你……等了多久了?”
“不记得了…也许有千年了。”
他十分震惊:“她若离世来冥狱投胎,你不就见到了吗?为何要等千年之久?”
那人抬头望着黝黑的天际,“她…她做了神仙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莫名心酸,“她知道你在等她吗?”
那人垂下头,眼中闪动着自责与愧疚:“她已经不记得我了!是我辜负了她,白白毁了她一辈子,她忘了我也是报应!”
“既然这样,你还是投胎去吧,何必苦苦等在这?”
“虽然她忘了我,但我却不愿忘了她!”
“你这样长情,想必你妻子必定是极好的!”
那人望着融融火光,眼里流淌着万分柔情:“她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那便是你对她不够好了!”
“是我畏首畏尾又懦弱无能,娶了她又不敢给她承诺,又早早抛下她而去,让她一人苦苦挣扎半生!”
他一时无语,那个男人可怜又可悲,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能绝望至此。他对情爱之事一向淡然,不求不争,况且以他的身份也不必去争抢什么。
脚下恰好有朵彼岸花开得正艳,他蹲下身用手轻轻一触,脑中便像被炸过一样,疼得立刻蜷倒在地,冷汗涔涔。
视线模糊中,那人似乎蹲下身来叹口气:“这花能唤醒人前世记忆,你是凡人,身体负荷不了,以后不要轻易碰它!”
“我……”
“身痛有时,心伤难愈,天命轮回,莫蹈覆辙!”
他越发头疼,脑海中不断闪过一道道白光,终于在痉挛和抽搐中醒来。
这个梦他做了有十来年了,不断重复,那种剧烈的痛感不但没有消退反而越发严重,每次醒来时里衣都已湿透。起初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便瞒着所有人,直到一晃十年,他还好好活着,就更没有说出来了。
今天是休沐,他难得悠闲,便在自己宣室殿书房里看书,有小黄门过来相禀,齐王刘肥即将回国,特来告辞。
他心如明镜,这位大哥心里害怕母后会下毒手,所以特意到他这讨一道保命符。只是他心中亦万分难受,原本兄弟相亲,母后却偏偏疑神疑鬼,若不是昨日他拼命拦下那杯毒酒,大哥只怕也要陷在这了。当时那刻他是真的想要喝了那杯酒,反正阿嫣也走了,自己一个人呆在这宫里做皇帝又有什么意思呢,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只是阿嫣…她如今到底在哪呢?她知不知道我很想念她?
张辟强派出去找人也有数月了,一点音讯都没有,实在不行,干脆自己亲自去找,谁让自己当初将她拒之门外,彻底伤了她的心,这样胡思乱想着,刘肥已经到了跟前。
刘肥作势就要跪倒在地,他连忙托住,将他扶起来:“大哥,咱们兄弟之间就不必行这虚礼了!”
“礼不可废,微臣见过皇上!”,刘肥还是坚持行完礼踞坐一旁。
他清退四周侍从,诚恳说道:“我知道大哥心里有怨,但我以天子之名发誓绝对将大哥安全送回齐国!”
刘肥眼带泪花,哽咽道:“二弟,哥哥实在是没法子了,我一家老小还等着我回去呢!”
“大哥,你相信我,有如意的教训在前,我必不会再重蹈覆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