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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光彩,他辛苦得来的一切果真一直是别人施舍?——这让他抓住了枪,寒
冷的枪身握在手里,扣住扳机,可笑吗?他的一切!——他就对准自己头颅位置
——
两个男人笔直地站立,像两头狼、两头狮、两只野兽一样傲慢地互望。
王平民眼睁睁看着秦展的动作,秦展的侧面对着他,不摇不晃稳稳举枪,竟
是比今年冬天的大雪还要冷寒彻骨,但王平民却一点不能再动,或这就是雷的初
衷,打击到对手崩溃为止,打击到一切都不能挽回为止,这是生命,这怎能儿戏?
但他动不得了,前程往事历历在目,在很多年前,他就对自己说过,绝不让这个
叫秦展的人再为他受伤流血,但他总是在让他受伤流血、不断挣扎在死亡边缘,
就算费尽心机也要九死一生,若是这样,只能这样,他想他好好地活,和萃,和
他的女人和孩子好好活下去,只是这点微悯的愿望,舍弃一切就可以,他的家从
不是他的,权利和地位都该是给父亲的孩子而不是他,他是那样执着地介意着需
要着欧阳念的死亡,好象只要他一死他的所有障碍和不快都烟消云散,他就再也
用不着阴谋用不着诡计——放弃一切真容易吗?好象在做扮家家游戏,值得为他
舍弃一切吗?知道自己将要失去的是怎样的一切吗?是亲人是城堡是高高站在城
堡上俯视众人的傲慢,真的不容易。但他确实做到,欧阳念确实做到。
所以,不需要再受伤再流血再那么疯狂了。
似乎就在刹那,秦展就开枪,他一点也无犹豫——冰冷的血液从肩头涌灌,
这是什么?王平民却突然一笑,在锐利的枪响后,扭曲嘴角,非常好笑,这是疼,
他的膝盖弯下来,他跪在了雪地里,却没有力气捂住伤口,红色的血这样利落地
流淌出身体,消失在茫茫的大雪里,王平民卑小地跪在地面,他该有幸,伤他者
是黑道上人人谈之变色的欧阳世家宗主,多残忍多无情的人。
枪口又抬起,对准他另只肩,雷煌挡在了他面前。
无法看到面容,只听到秦展在大笑:“这么在乎?雷总裁你有这么多在乎,
我这费尽心机才能得到别人施舍的人却就只有他一个,我求求你别跟我抢他行不
行?你不是早不要他了,那时候他受苦受罪被我折磨被我凌虐你傲气你冷酷你当
然不会向他先低头!你以为他出卖我只为舍不得他师兄?他也舍不得你中我圈套,
就算你掉头就走没能救他没能像你拐走他时那么信誓旦旦!——那就把他给我吧,
我要他啊!”
该当笑话来听,王平民跪着,血流着,听这个让人这么不开心的笑话,疼痛,
剧烈,伤口是在心里。雷煌依旧挡他身前。
“我说了,念念他要你去死。”雷煌声音浑厚,冷静冷淡,从秦展出现开始
他就是这样的漠然而胜券在握。
“雷煌,我告诉你,欧阳念他才不会说什么陪我去死的话,他不舍得我死,
他宁肯自己死掉也舍不得我去死,你知道吗你?别露出这么瞧不起的眼神,我们
该是一个战壕的盟友,差别只在我是个背叛者,而你是国王,他爱过你?他当然
爱过你,但你以为他会为你去死吗?只要他想到他再见不着我他就不会为你去死!”
——“你在胡说什么?”终于拜疼痛所赐才换得一刻振作,王平民撑着地,
爬爬歪歪站起来,慢慢出声,他已经平凡到连声音也一无波澜。“这种三心二意
的人,你们真以为他多么爱你们?他只是想逃避,逃开他没有勇气承受的一切,
他根本是个胆小鬼,是个最没用的逃兵,哪怕是活生生死在你们面前,他都没有
那个勇气!他哪敢爱他哪敢恨?他从出生就是个大错,他竭力保护的世界只是镜
花水月,他的软弱无能注定他只是个被欺骗、被剥夺一切的失败者。为了这样的
人争斗,你们才真是可笑!”
沉默,在三人之间。
从屋子那边涌进黑压压的人,自然是杀手这个级别,握着武器他们涌过来,
身上都有着血腥,还有数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