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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收集马匹,到了栅西,已获得健马四十余匹。栅内的人,也收集了将近百匹坐骑。
众人开始善后,在尸体中找寻自己的同伴。双方都穿了番装,颈上的白布带也不易发现,费了半个时辰,方清理完竣。
这一场生死存亡的大决战,除了二十余人不曾受伤外,其他的人,多多少少也带了伤,有九个人送了命。
黑蝴蝶二十八个人,伤亡最惨,丢了五名同伴,占了死亡人数一半以上。
江淮暴客谢星丢了两个同伴。五岳狂客也损失了两个人。而番人的尸体,留在栅内外的竟有两百九十五名之多。如果加上沿途遗留的尸体,可能有三百三十人以上,受伤被带走的还无法估计。
苏鲁克族来自盖古多,素以剽悍著称,占据索克图牧地近百年,曾两次击败入侵的蒙人,族人近千,骁勇善战,群番臣服。想不到一时大意轻敌,让出碉栅不啻引狼入室,本身既不善攻垒,却将碉栅让给汉人,小看了这些亡命之徒,盛怒攻坚,终于大败亏输,几乎灭族。之后,他们退回盖古多,恨死了汉人。
直至满清入关,雍正元年,罗卜藏丹津诱众犯边,朝廷大兵西进,荡平番境,直抵巴颜喀拉山西的穆鲁乌苏河,建治称青海厄鲁特。
盖古多位于青海右境——青海分左右二境——反抗最烈的,就是盖古多三十九族——也就是玉树三十九族。
埋葬了九位死难的同伴,柴哲建议大家即行上道,要在番人招引他族大举进攻之前离开险地。他一行七个人割马肉为粮,拆碉楼的木料生火将马肉弄熟,每人带一匹马,两张弓两袋箭,决意离开。
至于其他的人走与不走,他懒得过问。准备停当,换了衣裤养息,等候天黑。
谁还敢不走?其他的人各有打算,各自准备行装。
初更时分,他一马当先出了栅西,先向北行。
第三天,他们出了索克图牧地地境,直趋巴颜图津岭,算是到了安全地境了。
跟来的人,一个也没少。
这天。冒风雪越赶,眼看草料只能支持一两天,他向古灵说:“灵老,咱们必须摆脱这些人。”
“为什么?人多不是安全些么?”古灵讶然问。
“人多固然安全,但粮食草料人多便难找。再说,这些人中,无为居士与五岳狂客两批人,都对咱们不利,有他们在,危险着哩
其实,古灵口中不说,心中早已巴不得将那些人摆脱,以免妨碍追踪谢金两人的大事,万一这些人中,有谢金两人的朋友,那就糟了。同时,这次西行追踪,要办的事不足为外人道,决不可让局外人参予其事。但他深怕又碰上不友好的番人,人多些不但可以壮胆,也足以应付变故,所以心中委决不下。
“他们紧跟不舍,怎能摆脱他们?”古灵沉吟着说。
“小侄自有主意,今晚我和梭宗僧格商量商量,悄悄地溜到一处冬窝子里躲一躲当无困难。”
“好,就这么办。”
风雪太大,大多数人已不再乘坐马匹代步,牵着坐骑赶路。几天来,不见有番人追踪,大家心中一宽,不再耽心自己的安全了。
梭宗僧格对这一带不算陌生,他建议不沿河西北行,而折向正西,可到达察布的戈拉,从色纳楚河河谷,折向鄂楞诺尔。
但察布帕戈拉山的山南,原是尼牙本错族的老家。尼牙木错族虽已迁至索克图以东,但老家仍留有不少族人,他们同是盖古多三十九族之一,有血缘关系,会不会受苏鲁克的人挑唆,举众前来挑衅呢?
三十九族的老家并不在盖古多,在西北五百里的通天河河谷,位于噶索达齐老峰的南麓。
噶索达(蒙语北极星)齐老(石)是黄河的真源,位于鄂端他拉(或诺尔——鄂端为星宿,他拉为水滩,诺尔为海)西面三百余里,假使盖古多三十九族共同前来问罪,大事不妙,难逃劫运。
柴哲早将河源图默记在心,笑道:“察布帕龙拉山周围数千里,隔绝南北,山高插天,终年冰封,没有人可以翻越,等他们从东面绕道抄截,大概已是三四十天以后的事了。再说,番人并不团结。利害冲突,苏鲁克人与尼牙木错族彼此不相往来,与他族也互不相容。大冷天,谁愿意离开温暖的冬窝子,跋涉千里替苏鲁克人卖命?你知道查克拉峨山的去路么?”
“知道。”梭宗僧格笑答。
“那就走。”
“先说清楚。”
“说什么?”
“色纳楚河有不少番族。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