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还簪(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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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云昭醒来时,人已经回到栖云苑。
屋外天色微暗,下人们准备去点亮走廊上的烛灯,幽雅宁静。
骆云昭坐在榻上轻揉着昏胀的太阳穴,床架旁的矮几上是榴月刚端上来的药食。
她轻声问:“我怎么回来的?”
榴月回话:“是骆也少将军接您回来的。”
骆云昭还在有些不清醒。
低喃:“骆也…”
“嗯呐。”
榴月应一声,端起药碗:“郡主先将药喝了吧,丫鬟们再端些茶饭过来给您用。”
骆云昭没回应,捂了捂额首。
也不知怎么的,在城前便昏了过去,她副身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骆也……
这个名字在心中念了一遍。
她有些恍悟的错觉。
父亲门下的义子不说百十,也有十几个。
其中唯有一人是父亲给的名字,那便是骆也,年纪也是义子中最小的。
骆也常在军营混迹,很少有机会进后院。
骆云昭因这病常年困在栖云阁,一病就是三两月,印象里见得少,倒是幼弟凤池常提起这个人。
记得他入府那年,骆云昭不过才八岁,正是寒毒发作时,整日浑浑噩噩,哪记得什么入府来的义子。
倒是昨夜里的没来由的梦魇,怎跟骆也扯上关系。
用着药,骆云昭被苦得呛了口,脸上却不露苦色。
榴月心疼主子,拍拍她的后背,说:“郡主您只是闯了风,夏姑娘说只是体虚寒乏,好生便可,近些日子可不能再出门了。”
骆云昭不禁心中轻叹,若她没有这寒疾拖着,也许就能像雍北的寻常女子那般骑马射箭,好不快活,可她偏偏体弱多病,抱着药罐子过活。
用完药,椿延便赶了过来。
这时的天已昏暗一大片了,铜盆里燃着炭火,房里暖堂堂的。
骆云昭正在细嚼慢咽地吃着茶饭,只听椿延在一旁抹眼泪,说是:‘若不是她踢坏马车,郡主就不会闯着风而昏倒了。’
椿延哭得眼泪汪汪的,愧疚极了,长得可爱,还笨笨的。
骆云昭有时爱逗她玩,不过不能带到房里贴身伺候,不然时不时就断个桌子碎个碗,哪经得起她折腾。
她道:“好了,这也不全是你的问题。”
椿延抽抽嗒嗒。
骆云昭笑着放下筷子,用绢帕擦嘴。
转而神色定了定,说:“给你个任务,传话给杨将卫,让他找几个身手好的暗卫,盯着城东那位刚来的贵客。”
椿延听言,连忙点头。
爬起来就退出去了。
丫鬟们上前来整理用过的桌面碗筷。
骆云昭起了身,随口询问:“那…骆也现在在何处?”
榴月回话:“骆少将军好像还在骑兵营,现在城里民众都兴高采烈的,晚些时候还在饮酒庆贺呢。”
骆云昭思忖:“嗯。”
算了,明日再将骆也叫过来问父亲的情况。
转而吩咐丫鬟备好洗浴,她身上出过冷汗,总有股黏腻感。
…
天暗,走廊上盏盏烛灯照明。
少年白青劲装,意气斐然,他身形匀称修长,行过走廊又停驻下来,踌躇犹豫。
正是今日刚回陵州城的少年骆也,时不时下人婢子路过,朝他作礼。
停驻片刻,再次启步。
最后停在庭院前。
骆也抬首看了看庭院上的字:栖云苑。
他手里轻攥着一支青玉簪,是今日下午送阿姐回府时,她不慎掉落的。
作为王府义子,骆也极少踏入后院,清和郡主的栖云苑来得更是少之又少。
本想在外等栖云苑的丫鬟出来,代声传告,偏偏苑里不见人走动。
不再踌躇,骆也入了苑。
和王府观园中的一样,这里也有棵白玉兰树,似乎花期快过了,花朵在凋零。
庭落房门敞着,屋里有淡淡的药材味,也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清香。
少年习武,脚步素来轻巧无声响,本来该停步,却不抵清香怡人。
烛灯不比白日明亮,明暗交错。不过刚入秋,屋里就已很暖人。
墨竹屏风上倒映着人影,烛灯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