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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艘船派有两名警卫,码头的跳板前只有一个。
码头对面是一排仓库,库门闭得紧紧地,附近鬼影俱无,由于这段地区戒严,仓房一切都停顿了。
一个船夫匆匆走近,向沿途的巡警打出一连串信号,不再受到拦阻,匆匆拉开舱门进舱,舱门随即闭上了。
舱内一灯如豆,生死一笔与五名同伴全身劲装。
“启禀长上。”船夫行礼毕匆匆禀报:“人已经来了,就在左首的第三条小巷底。”
“几个人?”生死一笔问。
“一个。”
“只有一个?”
“是的,只有一个。”船夫肯定地说。
“谁?”
“姬玄华。”
“没看错?”
“是他,没化装易容。青灰色夜行衣,雁翎刀系在背上,潜伏在最外侧的小屋侧,很少移动。有两组人监视,船上的人请注意信号。”
“奇怪,姓费的为何不来?”生死一笔老眉深锁:“会不会另有花招?”
“还早呢!长上。这两个混蛋来去如风,随时都可能赶来会合,必定会重施故技,发疯似的冲上船大叫大嚷讨债,他们狂得很呢!都以为是盖世的霸王。”
“那边可有信号传来?”生死一笔向舱外低问。
“还没有,这时应该启碇了,信号要晚片刻传到,应该不会出纰漏。”坐在近窗处的勾魂无常回答。
把守在舱面的一名警卫,突然弹指发声。
“灯号传到,三长两短。”警卫低叫。
对岸的城头上,灯光不住连续闪烁:三长两短、三长两短……共闪动了十二次。
“回信号。”生死一笔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天亮之后,他们该已越过无锡了。诸位,看我们的了,姬小狗不死,咱们返京之途多艰。”
“小狗惯于初更发动。”勾魂无常咬牙说:“咱们该准备迎客了,不把他射成刺猬,也要把他变成烤猪,非把他弄死不可。”
好漫长的等待,初更过了,二更将尽,依然毫无动静,等得令人心焦。
警哨共传来了四次闪光信号,最后一次的信号是:潜藏的目标不见了。
中间的座舟,突然出现反常的晃动。
“不好!船底有人!”舵楼的警卫大叫。
“糟!”冲出舱的生死一笔大叫:“怎么可能从水下来?他想干什么?”
船下一声怪响,再一声巨震。
“船底被凿破了,会水的人快下去!”有人大叫。
这些来自京师的人,十之七八不谙水性。
三船的人全部涌出舱外,每个人手中,如不是五矢连弩,就是雷火九龙筒,都是来自苏州卫的利器。苏州卫派了一位百户,带了百名卫军驻守生祠,但并没带有这种犀利的军器。如不是兵荒马乱两军对阵,这种利器通常收藏在卫城的军库里,以免被不肖卫军,携出卫城为非作歹,今晚却被东厂专使借来了。
一声水晌,两个赤条条的人,出水窜上舱面,巨斧砍向粗如鸭卵的缆绳。
连弩暴响,两声狂叫,两个水鬼跌入水中,水花一涌无影无踪。
水鬼们估计错误,以为船一漏水,这些北方来的旱鸭子,必定纷纷向码头逃命,这时登船断缆,船就可以半浮半沉被推离码头了。
生死一笔沉得住气,缆绳不断,不会下令离船。
“不是姬小狗。”拘魂无常看出端倪。
水鬼们纷纷出水,拼命利用黑暗向船上抢。
“是水贼!”生死一笔怒吼:“闹湖蛟,我要剥他的皮!”
虎丘以往没有更夫打更,自从建了魏奸生祠之后就有了。
更夫只有一个,仅在生祠虎丘码头之间走动,每一更次与每一点,皆设有起止的位置。
生祠前面,每一夜都灯火明亮,牌坊与祠门的警卫,也一个个精神抖擞。
老更夫挟着梆,提着锣,锣表示更,梆表示点,一人两兼,相当辛苦。
到达河口码头,向西到达西堤亭,这里,是三更的起点。老更夫进了亭,按往例在这里歇脚半刻,再动身时,一出亭便得敲三更的起更锣。
一进亭,老更夫叹了一口气,在亭中的石桌放下锣和梆,慢吞吞在石凳落坐,老眼盯着亭栏的一个朦胧黑影,毫无惊讶的表情流露。
那是一个人的背影,具有人的轮廓,发如飞蓬,很难分辨是男是女,身材却不像女人,也许是一个疯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