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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跳,就进入了魔城之内。
宁瑟甫一落地,立刻将手中面具戴好,冲出隐身结界后,朝着芷娟所在的位置喊道:“副将军,我在这里!”
当下暮色四合,天光暗淡如鸦染,城中灯火却格外明亮,迎着那跳跃的火光,宁瑟将芷娟细看了一阵,忽然发现她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芷娟眼见宁瑟平安无事,放心带领一众天兵离开城墙,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整座墙垣坍塌成灰。
砖石瓦片砸上地面,发出轰然震耳的重响,护城河溅起土色泥浆,魔怪的尸首沉入河底,地表的裂缝却在渐渐合拢。
“那个山崩地裂的玄术已经失效了。”贺连握着银杖,抬步走向站在废墟边的芷娟,“天兵伤亡甚少,众人安然无恙,魔族节节败退,毫无反击之力,眼看就要破城了,我是不是可以拿回报酬了?”
芷娟眉峰微蹙,想起今日一早时,贺连曾同她说过,倘若他能解开玄术活着回来,她便要真心实意地夸他一句。
比起原本商议好的三百金币,这个报酬其实可以算微不足道。
但芷娟并不经常夸赞别人,她手下冲锋陷阵的天兵也很少能得到什么称誉,一般来说,她更习惯直接给予奖赏,而非虚无实际的口头表扬。
但看贺连劳苦功高,她扫肠挂肚了一阵,而后抬头将他看着,眉宇间英气不减,一番称赞也说得斩钉截铁:“我必须承认一点,你是我们二十一军营里,最出众的玄术师。”
贺连以为还有后话,于是静候了一阵,却发现芷娟转身欲走,他赶忙追了上去,一边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笑了一声才开口道:“副将军请留步,说好的真心实意的称赞,就只有这么一点?”
有一位天兵目睹这一切,忍不住插。了一句:“这位玄术师大人,您且知足,我们副将军很少夸赞别人。”
贺连心有不甘,握着法杖答道:“副将军夸我是二十一军营里最出众的玄术师,但在我们二十一军营里,实则只有我一个玄术师……”
宁瑟听到他们的对话,“哈哈哈哈哈”地笑了一声,就被贺连侧目盯上了。
宁瑟至今也不知道,贺连如何得知她的本来面目,因此他这么看着她,就让她心底有点怂。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芷娟回头相望,手中九环刀早已出鞘,“魔城内遍布机关,能否凯旋尚不能下定论,莫要掉以轻心了。”
方才急匆匆地戴上面具,眼下那面具有些不稳,冷风一吹竟是微晃几分,宁瑟伸手抹了一把脸,趁机将面具扶正,而后急急忙忙跑到芷娟跟前,关切道:“副将军大人,你是不是有伤在身?”
此时天色黑透,夜幕降临,城中点起万盏仙灯,竟不像一座魔城。
然而几丈外的地方就是倾塌的墙垣废墟,乱箭残瓦散落一地,各个军营的天兵仍在往城内进发,无人敢断定此战必赢。
“我没事。”芷娟抬头望向前方,当空灯火反衬刀光,她举刀指向一条岔路,向近卫兵吩咐道:“传令本营天兵,即刻随军进发。”
使命下达,众多兵将蓄势待发。
宁瑟的目光却落在了她的左肩上,那里的软甲被割开一个小口,棉质的衣裳向外翻开,似有一道并不明显的血痕。
宁瑟猛然想起,方才还在城墙之上时,芷娟有一阵独自对敌,大概就是那时候受的伤。
奕和仙帝曾经对宁瑟说过,魔族惯常在刀剑上淬毒,哪怕被划出轻微细小的血口,都极有可能身中剧毒。
除此之外,奕和仙帝还说,有些天界将领似乎拥有一颗凛然不可侵犯的自尊,他们被魔族的刀剑弄出一个小伤痕时,多半不太在意,并且觉得自己一定能轻易扛过去,结果往往就是战死沙场,且让身边的人扼腕叹息。
思及此,宁瑟当机立断,一把握上了芷娟的双手。
手指冰凉,骨节僵硬,筋脉隐现乌青,果然是身中魔毒的症状。
宁瑟呼吸一滞,言辞肃然道:“副将军大人,魔族的刀剑都淬过毒,你一定知道这一点,对付这个剧毒不能靠硬撑,再过半个时辰就要无医可治,无药可解了。”
一旁的兵长静默不语,他看到宁瑟上来就握住芷娟的手,实在显得特别轻浮,刚准备出声斥责她,就听她说出了这番话。
片刻过后,随军的仙医被召了过来。
贺连就跟在仙医的身后,他不太能摸得清状况,只是心中盼着芷娟安然无恙,可惜事与愿违,那仙医给芷娟送药,又给她搭脉,面色仍然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