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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贵妃眼波轻缓,“太后娘娘此言差矣,选秀关于国体,若是带了病入宫,岂不大乱?”
懿太后不会想到平素总是一副柔弱无主模样的陈婠敢出言反驳自己,“婉贵妃身为后妃,理当劝皇上广阔后宫,开枝散叶。”
陈婠无辜地望向皇上,“臣妾也是为了陛下好,太后娘娘却曲解了臣妾一片好意…”
宁春见状,手上的玉牌子又收了回来。
吴歌越着急便越痒的很,却听皇上道,“如此,宣来医官查看一下,便见分晓。”
选秀忽然停滞,侯在殿外的沈楚嫣心下别有揣度。
难不成是吴歌出了岔子?
不一会儿,吴歌跟着医官从内室出来,双目肿起,显然是哭过的。
“回陛下,吴家小姐身上发有丘疹,此疹可传染,应及时隔离医治。”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懿太后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一切都已然水到渠成,竟然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隐瞒病情,不单是吴歌,连带着储秀宫的教导嬷嬷,皆是要治一个欺君之罪的。
吴歌更是捂着脖子,跪在地上抽噎着,“臣女不敢有意欺瞒陛下,昨夜里突然发疹,臣女当真以为只是蚊虫叮咬,不知是…”
分明方才已经要接过玉牌,可旦夕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皇上显然对她有意隐瞒十分不悦,面色冷下来,良久,才道,“你好生归家休养去吧,念在你父亲忠耿有功,此事朕不予追究了。”
吴歌连声道,“谢陛下开恩!”
但下一句,却是他意兴阑珊一句,“吴家女儿,赐花。”
即是万般不甘心,但吴歌仍是哭啼着下了殿去,外面沈楚嫣等人惊讶于她的失态,吴歌只是一语不发,跑出了正阳宫。
懿太后气的浑身发抖,归根到底,又是陈婠兴风作浪,好好的一场选秀,闹得鸡犬不宁。
“朕看乏了眼,后面的等到后晌再选吧。”皇上似乎被吴歌落选一事颇有意见,情绪不高。
选秀中断,婉贵妃、懿太后等人从后门出了殿。
艳阳下,方走出没多远,就见宁春脚步匆忙地从慈宁宫的方向跑来。
一咕噜跪在地上,眼风往懿太后身上扫了扫,“慈宁宫出事了,陛下…陛下您快去瞧瞧吧。”
懿太后心下一怔,有些迷惘,难不成是容琳出了事?
……
当真是多事之秋,一刻也不容闲着。
来到慈宁宫时,没有见到容琳,却是岫玉面色惨白地立在殿门外。
封禛目光冷冷一扫,“出了何事?”
岫玉颤巍巍端起一件衣服,道,“奴婢方才见容琳姑姑久去未归,便来宫中替婉贵妃娘娘寻发钗,岂料在内室案台下,发现了此物…”
封禛上前,随手一掀,将鲜红的衣袍抖开来。
而随着衣袍缓缓展开,上面明黄的纹路徐徐现出。
在场所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懿太后身形猛然一晃,被宫女扶住。
明黄色金龙栩栩如生,绣纹精致似活物,尤其是一双乌灵灵的双目,一瞬不瞬地射过来。
皇上的脸色骤变,“母后,这该如何向朕解释?”
……
慈宁宫封锁严密,除了皇上和婉贵妃,其余闲杂人等皆被遣回宫中候命,消息严密封锁,外传者治重罪。
那龙袍的尺寸和懿太后分毫不差,量体裁衣,而上面的龙纹经鉴定,的确出自容琳的绣工。
如此,证据确凿,根本无从反驳。
懿太后只是冷冷地笑,“哀家没有做过,无愧于心。”
婉贵妃似乎想起了甚么,便答,“臣妾记得当初太后娘娘整日侍奉先皇,其情至深,还请陛下恩赦。”
懿太后站起来,“你这狐媚子休要在此惺惺作态,哀家这一辈看人眼光准,唯独算漏了你。早知有今日,当初在东宫时,就不该留你!”
陈婠端端坐着不动,“太后娘娘不说,臣妾都要忘记当初您和太子妃对臣妾所做之事了…不过,您当真以为陛下毫无知觉么?”
她眸光温柔,毫不畏惧地迎了过来,“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天衣无缝的事情?原是臣妾当初多心,您喂食先皇的丹药,臣妾手上还留有半颗,就在先皇殡天的当夜,就已经交给陛下了。”
懿太后原本还嚣张的气焰,登时如冰水浇下。
惊雷炸醒梦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