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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一眼,发现地板上,除了透明雨水,还有几滴鲜艳的红色。
我愣了一愣,抬头去寻找那个男人。
他已经撩起了布帘,正要往铺子后的走廊里走,对我们的对话完全没有反应。
我冲上前去,拦住他。
他穿了全黑的衣服,浑身湿漉,十分疲惫地看着我。脸容已经比晨雾更加苍白,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他的肋下,衣服破了一个极小极小的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我吸了一口气,伸出右手按上那个缺口。
也一样是湿漉漉的。
他把我的手用力打开,转身迈入了走廊。
我低头,摊开右手掌。
我的掌心里,一手的水。
血水。
☆、第 15 章
第十五章:
之后的两天,他的状况很不好。
那个羽箭的伤口看上去很小,可是血一直没有办法完全止住。
花白胡子的老头说,羽箭上是涂了一种极其厉害又极其罕见的毒药,才使他的伤势不见好转。老头还说,这种毒药,有个很雅致的名字,叫“双寒”。
“正语暖莺风细细,著双寒燕雨稀稀。”
一幅陌上年少携手游春的美好光景。
我没有问老头,为什么他会知道这种毒药。我只问他,有什么法子能够解这种毒药。
老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道:“容我先去想想办法。”
我坐在床边,看着那个男人。
他闭着眼睛昏迷不醒,呼吸很急促,时不时地皱起好看的眉头。
我总觉得他长得很像我记忆深处的一个人,我能肯定,那是一个女人。可是岁月尘封了所有的往事,我实在无法想起来,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或许我天生不太关注女人。
有一次他从昏迷中半醒过来,朝我伸出了他的食指。
我以为他要喝水,便手忙脚乱站起来想给他倒水。
他拉住我,将他的食指凑到我的眼皮底下。
食指上很长很长的一条伤疤,狰狞恐怖。
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突然异常恶毒地勾起嘴角,用唇型无声说了一句话。
我看了好半天,才看出,他说的似乎是:“林献寒,你还满意吗?”
我呆呆地望住他。
他俊美的脸庞,已经笑成了一朵慵懒而邪气的花,摄人心魂地绽放在春日暖阳里。
我抓住他的手。
“那天晚上你藏好我跑掉之后,你……你见到了太傅对不对?”
他闻言,神志似乎有所清醒。因为他突然隐匿了那美得让我陶醉的笑容。
“是太傅……放了你一条生路吗?”
他默默地看着我,看得我的心莫名的痛。
如果换作是我,太傅会放我一条生路吗?
“太傅……好像真的很喜欢你啊。”我垂下头,轻声道。
过了一会儿,我抬头:“可是,他当日为什么又要杀你呢?”
他的眼睛,似乎有些迷离。
我想了想,又问他:“是因为……你不喜欢太傅吗?”
他闻言突然挣脱了我的手,将我一把抵上床头。
我本想反过来压制他,不过我转念一想,他已经受了重伤,我不能胜之不武,所以我没有动,任由他压住我。
“如果活腻了,就自己去问他。”他一边喘气一边恶狠狠威胁道,〃你再敢在我面前提林献寒三个字,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看着他,仔细想了想,纠正道:“我从来也没有在你面前提过‘林献寒’三个字。”
他似乎大怒,抵住我锁骨的手腕猛然发力。可是他虚耗太多,这一番折腾实在是经受不起,立马又昏了过去。
我抽手摸了摸有些疼痛的锁骨。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我又没有说错。我向来只称“太傅”,从来也没有叫过“林献寒”。
在我的记忆里,除了父皇,除了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人敢直接叫太傅的名字。
太傅曾经写过两句词,十四个字:
春色暖,阮咸冷唱。
林犹寒,蝶已成双。
那里头,有太傅的名字,还有父皇的姓,当然也是我的姓。太傅似乎很不喜欢自己写的这两句词,说是随意涂鸦,格律意境都不通,因此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