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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話題在短短的半分鐘裡走向終結,沈潯面無表情地沉默著,其實心裡已經在懊惱,在怒己不爭,剛剛的對話聽起來真像是捧哏和逗哏,像在擠牙膏,費勁。
他知道問題出在自己身上。
好在孟遠岑沒有跟著一起沉默,他又主動說道:「不過這裡雖然偏,店還挺多的,應該是因為附近都是大學,所以人流量還不錯。」
這回沈潯想了想,終於開始為延伸話題貢獻了自己微不足道的一份力,「這裡的大學很多嗎?」
「很多啊,而且大都是一些老牌學校的新校區,我發現很多新校區好像離市中心都比較遠。」
沈潯點了點頭,而後緩緩道:「對,我想起來了,我弟弟和我說過,他們從這一屆開始住在新校區了,就在大學城這邊,環境很好,就是交通不是那麼方便。」
「學校附近有地鐵站的話,出行也不是很麻煩,不過在這邊打車確實不是很方便,除非是網約車。」孟遠岑順勢問道,「你弟弟讀的哪一所大學?」
沈潯:「樺大。」
「巧了,我也是樺大畢業的。」孟遠岑感慨,「現在都兩個校區了,我那個時候,樺大就只有一個校區,而且無論是本科生還是研究生,宿舍都挺破的,圖書館也很小。」
這個話題沈潯有的說:「我當年讀大學的時候也是的,宿舍很破,結果我一畢業,宿舍樓就開始翻新。」
「母校都是這樣,」孟遠岑沒忍住清笑了幾聲,「那你是哪個大學的?」
「就在你們大學隔壁,隔著一條湖——」
「我知道了,樺灃醫科大學,對不對?」
「嗯。」
「我大學那會兒,每次你們學校比我們學校先放假,宿舍里就開始憤慨,憑什麼一湖兩制?」
被孟遠岑的話勾起了回憶,沈潯眉眼彎了彎,面上有零星的笑意。
「醫科大學出來的同學,基本都去了本省的省立醫院或者市立醫院,所以你應該就是這附近的醫生吧。」
沈潯搖頭,「不是。」
孟遠岑有些疑惑,「那你是?」
法醫。
在脫口而出的那個瞬間,沈潯忽然想起了沈母的百般叮囑,想起了第一印象和嫌棄二字,想起來法醫職業在相親市場上不是加分項的事實,儘管他並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但是沈母的話不無道理,所以要怎麼說來著?
沈潯搜腸刮肚,終於想起來沈母教給自己的措辭,和面試簡歷用語有異曲同工之妙——
對,體制內。
於是他說:「我是體制內的法醫。」
餘音在耳邊流連,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完了,搞砸了。
沈潯抿了抿唇。
可能是之前相親時,太多次毫不避諱地介紹自己的職業,發出法醫兩個音節已經形成不過大腦的肌肉記憶。
如果,如果孟遠岑也嫌棄這份職業,那就當他沈潯今日看走眼了,回去睡一覺,從此徹底遺忘今天無理可循的心動。
「法醫啊。」
聽孟遠岑的語氣似乎有些驚訝,沈潯雙手藏在桌面下,手指向掌心收攏,攥緊,指尖刺進皮肉有些疼。
「我覺得法醫是一個很酷的職業。」
手霎時鬆開了。
沈潯驀然抬眼,有些恍惚,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
不僅是在相親市場,在日常生活中,很多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在知道他是法醫之後,一邊訕笑著虛偽地誇他厲害,一邊躲避他伸出的手,躲避觸碰。
因為經歷過太多次偏見的審視,沈潯的思維已經默認排斥的反應才是正常的,如此一來,對比之下,孟遠岑的回答更像是異類。
但是那又怎樣,反正他也是異類。
沈潯第一次由衷地笑了,「謝謝。」
那也是孟遠岑頭一回見到沈潯笑,沈潯原本的面部稱得上冷艷,拒人於千里之外,在此時此刻卻有種驚艷的生動,還有幾分鐫刻在骨子裡的高傲和張揚。
他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童話故事裡睡美人被吻醒的那個瞬間,像是忽然擁有了鮮活的靈魂。
孟遠岑眸色因此沉了幾分,很快又變回最初的淺淡,「所以你在樺灃市公安局工作?」
「準確的來說是樺灃市公安局聿海分局。」
「那我們的職業其實是有交集的。」
孟遠岑道:「我呢,其實是法學專業的大學老師,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