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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字很好看呢。
少女漂亮的双眸闪了闪,脸上很有些讶异,随后黛眉蹙了蹙,看了一眼许宣在灯火下有些认真的面庞,凝了凝神,才又看他写的字。
因为家里是经营墨行的,而墨和书法之类的东西之间本就联系紧密,所以少女对这些也都不陌生,她自己也写得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但是,许宣的字让她有些恍惚。
笔锋之间流畅圆滑,结构紧凑和谐,是好字。字与字之间虽然分离,但内里某些气势却很连贯。更让她吃惊的是,许宣的字虽然好,但初看之下并没有什么离谱的地方,只是若再仔细看一眼,便能看出些东西。字里行间有某种内敛到极致的气势,正是因为太内敛了,反倒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
一般来说,书法练到这般火候,需要很多时间的积累,但这个还是有可能的。而那分极具压迫感的气势,若不是心态洗练到了一定程度,经历过一些事情简直不能想象。
可是,他明明这么年轻,是个普普通通的书生少女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许宣的脸颊。不过要是普通,大概也不对,他做的墨那么好。
那边许宣偶尔抬起头来,见少女正定定地望着他,他微扬着眉头,朝少女送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呃”许安绮赶忙收回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所写的内容,心里有些紧张,就仿佛做了坏事被抓了一般。这般过了片刻,苍白的俏脸上,居然露出一抹绯红来随后她努力将心思转到许宣所写的内容上。开始只是强迫自己,但片刻之后就真的被纸页上的内容吸引进去了。
许宣写下的东西都是经过考虑的,去掉一些化学理论方面的东西,从原理到实际制作,还有后期处理等等,尽量做到详尽并简单易懂。当然,有些常识类的东西,少女本身应该知道的,就只是稍稍带过去一笔。
夜幕慢慢沉下来,灯火飘摇的厅堂里,有些安静。衣着朴素的书生在飞速地写着什么,少女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偶尔皱着眉头指着纸上的某行字,问上几句。那边书生便耐心地做着回答,偶尔也会在纸上写写画画一番。等到少女点头表示理解之后,才继续下去
“不对啊,许公子”
“嗯?”
“这个是猪油?”
“是啊,怎么了?”
“猪油也能用来制墨吗?”
“可以的啊,很多人都用过。
“很多人么?谁啊?”
“哦,应该是两百多年以后罢,那时候很多人会用的”
“呃”
大致的情绪便是这般了。
时间很快过去
“好了,还有什么不理解的,你可以问。其实有些不理解也不要紧,按照这个流程去做几次,也就可以明白了。”许宣放下笔来,拿起纸张用指头弹了弹,随后总结地说道。
“嗯。”许安绮乖宝宝似的点点头。
“下面,要和你说的是另一件事。”许宣的收起了几分轻松,应该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不一样了。
“嗯?”少女有些疑惑,她从未见过许宣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的脸色波澜不惊,有几分阅尽繁芜,臻于平和后的冷淡。描述这种神情也许费不了多少笔墨,但是,要拥有它却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这种神情,不该出现在这个年纪,这样年轻的脸上。良久,怔了怔,这种状态看来有些东西还是丢不掉啊。自嘲地笑笑,终于又舒缓下来,重新回归之前慵懒之中。
“既然要玩,索性就玩大一点罢!”许宣咂摸着下巴:“我想,程家几次三番的动作,你肯定不甘心。佘文义的事情,大概也不会开心有没有想过回击?”
呃报复?回击?
许安绮有些沉默下来,自从许惜福死后,程家一系列的手段,她心中其实有些出离愤怒了。不过因为本身是女儿家,家里面又需要有人站出来,她才不得不咽下去——即使这样其实也很难。对佘文义的事情也是的她不是没有想过反击,但是,她能做什么呢?连最后的底牌都被人破去了。
这时候听许宣说起来,自然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凭借许宣给的墨方,许家这边抓紧一些,在墨商大会之前做出一批嗯,“人磨墨墨磨人”墨的样品。凭借这墨的质量和特色,数量上的差距便可以被拉平了。但是,做到这一层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要再多做一些,好像也有些不实际。
“具体布局的事情我来安排,呵,以前做官惯了的,熟得很。当然,细节方面我会同你商量的。关键是,仅凭眼前这一款墨,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