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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敏差点脱口而出告诉妈妈,昱伟不是始作俑者,但,最后还是没勇气,没敢告白。
毕竟已非昔日清清白白、骄骄傲傲的女儿了。
晚间,德敏避开父母,拨了电话至东升小阁褛;却不见他来接电话。
究竟去哪儿?为什么这颗心总是挂在他身上,为他欢喜、忧愁……
德敏失望地挂下电话,轻抚肚上的这块宝贝,人生至此了,只好自己努力而为了!德敏暗自下定决心。
入夜待父母离去后,德敏二话不说,换上衣物,重新梳洗。
望着镜中的自己,真是应验古人所言: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她努力涂上口红,希望能为苍白的面孔增添些许生气。至少,在人前是骄傲,德敏自忖。
德敏离开医院前又拨了一次电话至东升住处,仍然人迹杳然。她轻轻挂上电话,挺直了背,登上计程车,直驱内湖。
豪宅内一片幽暗,德敏自忖:是熟睡了呢?抑或根本人未归?
由门外可依稀看见曾用心栽种的树苗及一株株兰花。昱伟向来很用心地经营生活,如今……真真难以启齿。他的杜会地位、他的心,他的人可以忍受被愚弄吗?
其实他真是个良人,自己何德何能匹配得上呢?德敏发现脸上已流下热烈的泪水。寒风应是刺骨、椎心的,没想到今日负荆请罪,这股寒风竟惹泪水滚热。
德敏吸了一口气,终于按了门钤;许久未见回声,果然是人未归!他果然忙碌于事业,披星戴月无非希冀在都会中有一席地位,如今他已然是个翘楚了,还是汲汲为营,努力不懈!莫怪乎母亲的疼惜和认定。
德敏拿出昱伟留给她的钥匙。这把钥匙本是非比寻常的承诺,没想到却在今日派上用场。
她第一次自己开启他的大门,他的城堡。
这座城堡德敏并不陌生,犹记得昱伟带她参观时,他领着她屋前屋后;楼上
楼下走了一圈:她发现他的口吻是平静、谦卑的;并无一般得志者的骄傲,就像他赠给她钻石时一般,并无特殊自恃,只是肯定地替她戴上。
他的肯定竟换来今天的耻辱!将心比心,如何圆场?
德敏扭开小灯,倾泻了一屋的柔和。
回想这段和昱伟交往的点点滴滴……他像一位兄长般呵护、疼惜并宠爱;不断地迁就,甚至适时的进退,不能否认对他的爱源于尊敬与感激。他在她最孱弱时适时伸出援手,给予的点点滴滴恐是今生还也还不清!
今天已经不是自己该如何面对父母的责难,而是昱伟该如何面对父母的难堪了。
德敏听见昱伟的车子驶进车库,也见到昱伟由东库楼梯间走了上来,才进客虑,他似无力地依门站立,多少风霜、憔悴一览无遗!在他平日骄傲又谦虚的外表下,态度竟掩饰得如此天衣无缝,第一次见到他也有脆弱的一面!德敏惭傀地自责。
昱伟看见她:“德敏?你来了?还好吧?”昱伟恢复人前时的谦卑有礼。
德敏理理神,尽量让泪水不溢出:“刚下班?”
“嗯!”昱伟走近德敏身旁,如释重负地坐下。
德敏见他舒服地伸展四肢才定下神:“昱伟!很抱歉。”
昱伟并不作聱,让德敏更是相形见绌,她又鼓起勇气:“我已经怀孕了,小宝宝是东升的。”
昱伟双眼深邃地望着德敏,使德敏鼓足勇气再说:“我没办法离开东升……”德敏语未毕已泣不成声。原来诚实是需要绝大的勇气的。
“是困为宝宝而无法离开东升,或是因为你爱他?”昱伟理智地问,像是处理朋友的感情事件一般,似乎与自己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我爱他!”德敏坚定的回答。
昱伟舒了一口气,并递上面纸。
德敏用力地拔起无名指上的钻戒:“我已经没有资格保留它了……”
昱伟并不反对,静静收下德敏双手奉还的钻戒。
“求求你,成全我们吧!”德敏诚恳地要求,昱伟却似乎不为所动。
“你先回去休息吧!夜深了。”昱伟无力的回答。
德敏愣住了,她着实愣住了!究竟昱伟要如何处置?其实,自己是没理由
要求人家了;可是,求生的念头却如此强烈。德敏讶异!原来天生的母爱、母性的本能所趋使,使得自己不断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