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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跟着撤离,却是三步一回头,目光依旧阴冷的能吃人。
李茂远远地望了眼那个为他解围的人,那是一个体格健硕的中年汉子,以白布缠头,留着一部黑黝黝的大胡子。那人也打量了李茂一眼,却是一言未发。
打发了四个护兵回客栈,李茂自去县衙找薛戎,在县衙门口遇到了快手补备青墨,李茂在充任走引使后将青墨郑重举荐给了薛戎,现在他衙门里跑跑腿,办办差,习学历练。见李茂马到,青墨箭步上前从他手里接过马缰,笑着问道:“随身官自何方来,欲将何处去?”李茂道:“刚从苏女乡回来,正要去见县尊,你这是怎么啦,无精打采的?”
青墨道:“县尊出城巡视灾情,天黑前怕才能回来。我这个嘛,嗨,昨日收到消息说摩岢人要和乞丐帮火拼,崔少府恐出乱子,命我等在衙中待命,整整一宿没睡,今早刚睡个囫囵觉,这不方才又收到消息说乞丐帮跟城西鱼行约了架,今夜三更在铁佛寺外切磋武艺。冯头让咱们各自回家吃饭,天黑在二衙集结,看来今晚又没觉睡喽。也罢,择日不如撞日,请容小弟做个东,请我兄吃杯酒如何。兄长如今做了官,可莫瞧不起兄弟呀。”
听说薛戎不在,李茂正准备回家去,听到这话,笑骂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着冯头他们本该学点本事,怎么尽学了这阴腔怪调。”青墨讪笑道:“官场险恶,不如此难以存身啊。”大声招呼衙里的杂役将李茂的马牵去公厩饲喂,却与李茂一道出了兴隆坊。
路上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忽听得前方有人坐地大哭,原来是一个上街买菜的妇人被乞丐偷了钱,恐丈夫责打不敢回家,眼见天黑心中害怕这才啼哭起来。
围观者见青墨到,纷纷拿他打趣,央他出来主持公道,青墨冷笑道:“主持公道,说的轻巧,阖衙只有二十名捕快,城中的乞丐不下千人,怎么主持?小偷小摸自古就有,何曾禁绝过?要说只能说你这妇人没用,偌大的年纪上个街买个菜竟被人偷了十文钱,不消说又是拿‘金鼻虫’哄你了吧,三岁小儿都知道那玩意儿是假的!自家贪念太甚,活该被骗。”妇人泣道:“我是被偷,不是被骗,长官不为小民做主,还要羞辱小民,是何道理?”
眼见青墨要急眼,李茂忙上前打圆场,拿了十个钱给那妇人说:“买了菜早点回去,明知城中乱,骗子多,就更该小心。”那妇人敛着手,道:“平白无故的,我不要你的钱。”四周人笑劝道:“这位是李押衙,刚刚升了官,这个算是散的福彩,收下吧。”妇人这才怯怯地收了,起身来,捡了篮子,向李茂鞠了一躬,抹着眼泪走了。刚走出几步却又折身走了回来,把那十枚钱掷在李茂面前,冷笑道:“原来是你,哼,我不要你的臭钱!”
李茂愣怔怔地望着那妇人扭扭摆摆地走了,却是满头雾水,不知那儿就得罪了她。
第041章 谁敢!
青墨轰散围观者,笑对李茂说:“你认得她是谁吗,赵二木匠的娘子,住吴嫂子隔壁那家的,跟你过不去定是因为吴嫂子的事,听人说是你拘着吴嫂子不让走,故而才恨上了你。要我说,你若真对吴嫂子有意思,索性三媒九聘的娶过来,以你今日今时的身份,也不委屈了她,她岂能不愿意?若是无意,就放她姑嫂回乡去。你这既不娶她又不放她回乡,你知道坊里的那些长嘴婆娘都说你什么吗,叫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叫居心叵测。怎样,行善还被人冤枉,你是始料不及吧。”
李茂笑道:“沐铮无父母,家境贫窘,故乡既又至亲可靠,又无立锥之地。她当年因为要跟沐铮成亲,得罪了父亲,被禁不准踏足家门,你让她回哪去?娶她过门,我没想过,我留她在成武县,是托夫人为她觅一桩良配。市井流言爱怎么传就让他传去,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怕什么?”青墨摇摇头,俯身捡起地上的钱,道:“话虽如此,怎奈众口铄金,却是不可不防。你如今是官身,名誉要紧,有些人不会看你身立的正不正,他专爱看你在地上的影子斜不斜,须留神有人拿此事背后黑你。”
路过南街,一群乞丐围拢过来,不是为了乞讨,而是为他们的妹子“拉夫”,青墨拍了拍腰间的乌木腰牌,唬的乞丐一哄而散。李茂举目望去,街道两边的树丛里隐隐绰绰的已经站满了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丐女。
李茂叹息着摇了摇头,青墨啧啧嘴道:“不得了,这么闹下去,成武县马上就要天下大乱!这伙人白天看着还规矩,入夜之后偷抢扒拿无恶不作,这些女孩子有多少人是他们拐来的?白天在窝棚里当牛做马侍候他们,晚上就在这招徕浮浪子弟,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