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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入梦,她喊的是一句“爸爸”。·输过盐水的宋菀,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浑身轻松。叶嘉树不在跟前,她手机也没带来。她穿上拖鞋正准备出去找人,叶嘉树掀开布帘,提着早餐进来了。粥和馒头,热腾腾冒着白气。叶嘉树揭了盖子将汤匙递到她手中,“早知道你肠胃这么脆弱,就不带你乱吃了。”“给你添麻烦了。”叶嘉树笑了声,闷头咬了口馒头,“……也不少这一次。”吃过早餐,两人回旅馆换衣洗漱,叶嘉树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看看。太阳刚升起来,缀在远处树梢上,林间有鸟啁啾,薄雾还没散尽,吹进车窗的风里有潮湿的水汽。宋菀点了一支烟,手肘撑在车窗上,看着树梢上掠过几只翠羽的鸟。车开得很慢,绕着石子的山路一圈又一圈,头顶天光越发透亮,是在上山。近一小时后,叶嘉树把车停在路边,喊宋菀下车。林间路上一层落叶,踩上去咔吱咔吱地响,带草腥味的清新空气扑鼻而来,叶间似乎下过雨,或是蒸腾作用,叶上还挂着水珠。叶嘉树走得很慢,宋菀跟在他身后,不问去哪儿。步行十来分钟,树渐稀少,离山顶越来越近。“到了。”叶嘉树拨开树枝。一处巨石的台子,突兀生出,立于崖边。叶嘉树一步跳上去,转过身来牵宋菀,“站稳了,有点滑。”山谷对面是层层林海,风生而涛起,风灭而涛落,接近于黑色的绿意一重一重袭来,直至将视野填得满满当当。叶嘉树在石头上坐下,一腿屈膝,点了支烟,又抬手将烟盒递给宋菀。宋菀没接,但也坐了下来。“这是个好地方。”叶嘉树看她一眼。“你想过死吗?”宋菀望着一层滚过一层的林海,“……我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你要是从这里跳下去,我就说不清楚了。”宋菀笑了,“我没那个胆子。听说摔死的人,七窍流血脑浆迸裂,这么丑的死法,我可接受不了。”叶嘉树微眯着眼,视线越过浓重的绿意再往后看,那被薄雾笼罩的尽头隐约露出城镇的轮廓。又那么一个瞬间,他确实想过,如若两人死在这儿,就没人能找得到他们了。“叶嘉树。”“嗯。”年轻男人转过头来,眼底也似染上了浓重的墨绿。宋菀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好好活着吧,你也是,我也是。”风在耳畔回响,说出口的声音被卷进风里,一霎变得遥远,“既然逃避不了,那就好好活着吧。”“好。”“……还有,回南城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没人作声。“你答应我。”山风浩荡,似从崖下的山谷里生出,发出闷重的呼啸。“好,我答应你。”☆、阶梯上铺着暗红色织花地毯,脚踏上去没有丁点儿声响,一级一级向上延伸,尽头亮着灯的地方传来隐约的谈笑声。背后有人唤,宋菀停步转身,宋芥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抓住宋菀手臂急切问道:“姐,你这阵跑哪儿去了?”“你管得着吗?”宋芥朝尽头处包厢瞥去一眼,压低声音:“我听说你回来了,紧赶慢赶地过来找你。姐,你是不是又跟唐蹇谦吵架了?他这会儿带了别的女伴,你别现在上去自讨没趣。”宋菀冷笑,“是怕我自讨没趣,还是怕我扫了唐蹇谦的兴?”“姐,”宋芥勾住她肩膀想将她往楼下带去,“听我句劝吧。最近我工作室来往的那些生意伙伴全要撤了,我听来的风声也说唐蹇谦另找了新欢。你别现在去跟人硬扛,先服个软。”宋菀猛将手臂抽开,“没骨气的东西!你倒有脸嫌我姿态难看?”宋芥讪了半晌,讷讷道:“我现在到底还能赚几个钱,除掉平常开销,也能为以后做点儿打算。你迟早要离开唐蹇谦,难道以后咱们三个喝西北风去吗?你是不稀得从唐蹇谦那儿捞钱,可他未必感激你高风亮节。”“姐,”宋芥凑拢两步,“反正都这样了,和驯点都能少吃点苦头,要飞也得等翅膀硬了呢。要是唐蹇谦好这一口,我巴不得洗干净撅起屁股去替你。”“你放什么狗屁,”宋菀怄得心口疼,“我就要现在上去,你要么陪我去,要么滚远点别在跟前碍眼。”说着转身往上走。宋芥挠头踌躇片刻,到底跟上前去。唐蹇谦的场子,从来不乏名流捧场,今天这地方不对外开放,只在他那儿过了路的才能进来——这是个私人格斗场,擂台周围搭起了高高的看台,最顶层是玻璃包厢,视野一览无余。擂台上的两位拳手没做任何保护措施,拳拳到肉,战局正酣,围着看台的一圈小明星卖了命地欢呼尖叫,把气氛煽出一种非理性的癫狂。开了盘口,有来头的纷纷下庄,一掷千金。今日守擂的是唐蹇谦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拳手,没人知道他的姓名,都唤他阿泉。攻擂者与阿泉的赔率是惊人的30比1。只一晚,便能从这儿走出千万,甚至上亿的资金。到唐蹇谦这地位的人,没必要做这种非法的营生,这只是他的爱好——他像那些喜好出没于古罗马斗兽场的君主一般,看着身体健壮的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