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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枝桠上的翠叶在碧蓝的天空下随风摇曳着,斑驳的光影轻灵地舞动在彭怀的侧脸上肩上手臂上。仿佛浓重的黑暗刹那散褪出这永无止境的长廊。
半个小时后,何信一宿舍的人被请上警察局。
一个小时后,出警察局时,彭怀与他最不愿意被何信看见的人碰上了。
“你这小子!”
随后右肩被重重一拍。何信随着彭怀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首先入目的是那人从右眉角一直延伸到下颚的疤痕。随着笑开的嘴角,疤痕蜿蜒曲折盘在脸上只觉更添狰狞恐怖。
“军爷。”彭怀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毕恭毕敬道。
叫军爷的男人笑得更开了,爽朗地笑道,“你这小子三年不见,还是那么一副样子!你这臭小子当年说走就走,害老子还得亲自接管你手下的功夫。还真不是一个折腾!”
两人的交谈引来了警察局里的人注意,随即就上来了一个警察举起警棍指着军爷吼道,“吵什么吵,这是你家啊!你来干嘛的!?”
军爷眸色一冷,眼珠子慢悠悠转过去,盯着眼前的小警察。然后没有插进裤袋的右手向后微微做了个手势,身后两个准备上前的男子本着原来的姿势没再动。
军爷还是那张满是笑容的脸,“哎哟小警官刚来是吧,在下陈军,应你们局长的邀来的。”
陈军的名字在警察局里响了一下,霎时噤若寒蝉。
这时彭怀何信两人已经出了警察局。众人在街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往医院赶。老二的父母亲也来了。守在急诊室门口,两鬓斑白,眉头深锁,伛偻着背,两手磋磨,来回踱着。看见何信一行人过来,像是找到了犯人。跑上来紧紧地他人捉着手臂一遍又一遍地问,“怎么不看好我的儿子?”
被质问的似乎除了沉默就没有任何可以回应的方式了。
☆、四十一、何信别说谢谢
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 四十一、何信别说谢谢
看着垂着眉被使劲摇晃追问的何信,彭怀连忙上前握着两老的手,道,“大爷大娘,你们一定是刘流爹娘的是吧。您两老千里迢迢来这也累了,先坐坐。虽然我跟两老儿子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一个特好的小伙子。《周易》有听说过吧?”
大爷似乎对这套颇有兴趣,原本对彭怀戒备的心一下子被分散了,“有、有,听说里面的卦象特别灵。”
“《易经》有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万法归宗。’这里面就有一个面相之道。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命有五官十二宫四象八卦,您儿子额头不窄鼻梁高挺属吉相之人,所谓,吉人自有天相,说的就是这种命格的人。”
大爷听得似懂非懂,只道连连点头。
彭怀稍微用力又握了握两老的手,稳声道,“大爷,大妈,你们儿子一定没事。把心妥妥地放心窝,在这儿里养好精神等他出来。”
两老想了半响,也许还在怀疑彭怀的话,但不安的心终究还是稳了些许。
看着情绪开始稳定的两老,彭怀往后看了一眼何信,何信也在看着他。眼里的波澜在阳光下微微闪动着。彭怀看了叫一个心动,直想扑上去按墙上狠狠啄他一口。
下午一点的时候,老二从急救室里被推出来了。其他的情况仍旧不清楚,但至少脱离了生命危险。
在重病房外,两老对何信几人道了一遍又一遍的歉,大概意思是说当时实在是太着急太恐慌,所以才会失去了理智对几人发脾气。何信几人也手忙脚乱地一遍又一遍扶着要下跪了两老,说没关系,他们理解,大家都没往心里放。
因为晚上还有课,几人就只好告了辞回去了。老大老三出了医院就各自各地找自己的心灵慰藉去了。
何信坐彭怀的车回学校。
下了车彭怀非得要送何信回去。何信倒也没反对。
大中午的,学校里几乎没有任何人影。整个校园只有鸟儿偶尔叽喳欢叫的回音。两人并肩走在长长的树荫廊道里。廊道两边的树格外高,叶枝繁密,几乎把整条走道的天空都遮挡起来。只剩零星的绥阳穿透叶隙散落在青石路上。
何信问彭怀,“你真会《易经》?”
彭怀一摆手,笑道,“纯瞎掰,像我这种混混会个字已经够了不起了,要是我还会那种东西,老子不成仙儿也是首富。”
闻言,何信弯起了眼眉,“那你还瞎掰得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