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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吹过那有些奢华的院落,倪荌儿在房内拢了拢衣襟,心想这天气倒还真是像了深秋了。这夜总有些睡不着似的,站起身来想要将那被风吹开的窗户给关上,没想到却瞥见了卿红叶的屋内还亮着灯,窗户上投出一个修长的人影,端端地坐着,没有任何动静。
倪荌儿皱了皱眉,从发现牧宥溪和奚慕两人不见了之后卿红叶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关上了房门,虽然知道卿红叶不喜欢人唠叨,倪荌儿却还是走了出去,笃笃笃地敲响了卿红叶的门,低声道:“公子还没有歇着么?”
屋子里没有人应声,倪荌儿知道这是卿红叶不想说话,便道:“公子还是早些睡下吧,这月都西斜了。”说完便打算回屋,可是转而嘭地一声炸响从屋内传来,倪荌儿脑袋一轰鸣,立马推开了卿红叶的房门。
屋子里面一片狼藉,却都是那紫砂炉子和木炭的残渣,零零星星地还有一些未灭的火星在地面和桌面跳跃着。
卿红叶仍然端端地坐在桌子前面,炸裂的紫砂炉碎片割裂了他的衣服,有些还划伤了手臂,可是他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倪荌儿慌忙地想要为他包扎,然而卿红叶却只是静静地站了起来,独自一人踏出了房门。
倪荌儿望向了那并不遥远的皇宫方向,眼神忽然变得那么的哀伤而凄凉。
寝宫侧殿的房顶上,牧宥溪翘着二郎腿靠在顶梁脊上闲闲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你明明是溪风谷的人,为什么还会答应娘娘将她送进宫来?”江渝疑惑地问道:“卿红叶和南宫紫玉难道不会为难你么?”
“管他们那么多作甚!”牧宥溪摇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地道:“我要做的只是让我家的小慕慕没有遗憾罢了。”
“遗憾······”江渝似乎不太明白这个词语所包含的那些隐藏在其中的含义,却也觉得这句话应该有着另外的什么意思,可就是想不透彻。
“你个木头脑袋比我还笨,你想不透彻的!”牧宥溪抬头看着那皎洁的月光,眼神渐渐的迷蒙起来,喃喃自语道:“没有遗憾······就可以了。”
滚烫轻薄的唇渐渐离开了那柔软的唇瓣,冰冷的唇瓣被炽热的余温所温暖,显现出血红的色泽。
“答案,给你了。”
似乎愣了愣,然而随后却在唇边扯开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月色下,那笑容那么的宁静,那么的纯然,比月光更加地皎洁和柔和。
这种笑容,是他曾经所没有见到过的,她的笑容。
伴随着笑容,两行清泪沿着眼角滑落,而那笑容却始终不曾消失。
“你爱的,是奚慕。不是将军之女,不是妫氏后裔,不是长歌的替代,不是南宫萱楚的女儿······只是奚慕,对不对?”声音轻缓而有些压抑的哽咽,胤焱低声道:“从没有爱过将军之女,从没有爱过妫氏后裔······从没有爱过不是你的你。”
微笑着,奚慕出乎预料地仰起了头来,回应一般地将自己的唇碰触上了胤焱的唇。
然而,眼泪似乎制止不住了一般从她双眼的眼角滑落,一滴一滴地落在铺了华锦的龙床上,瞬时便没了踪影。
极度压抑的哽咽却让话语显得有些阻塞,奚慕仍然微笑着,却流着一滴一滴晶莹的泪珠低声道:“可是怎么办,怎么办······我不爱你啊······怎么办!?我不爱你啊!”
胤焱僵直的背脊更加冰冷,他只觉得浑身犹如被丢在了冷窖中一般,那天尊般的面容痛苦地纠结着,温热的眼泪滴落在了奚慕的脸上。他俯身下去,将脸埋在了她的耳边,她的发间,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她的身上······
“为什么要骗我······”他在她的耳边呢喃着,眼泪落入了她乌黑的发丝,“为什么要骗自己······”
夜,很凉。
风,沉淀了所有爱和恨的味道,让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淡薄,那么的飘渺。
据说,相爱的人是不需要言语的。他们只需要一个亲吻,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是否真心爱着对方。但是,这些事情谁又说得准呢?当数年后,数十年后亦或者数百年后那个被夏平国第二十二代君主废黜之后却又让他不顾全朝反对一生不再立后的女人的名字仍然活跃在野史演义以及各种志怪甚至于被当做剖析夏商大陆医术发展的范例而频频出现的时候,说书先生青楼歌女甚至于高傲的文人雅士都乐此不疲地诉说着她的命运她的一生以及她的爱情。他们传唱着她出神的琴技,夸耀着她冷锐的智谋,也有更甚者将她与那一场迷一般的爵城之战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