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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她非但不领情,还百般的装清高……
沉下心来,盼语暂且不去多想这些事,只让自己的目光有了一点暖意。
金沛姿旋即心头一暖,这么看来,娴妃总算不至于真的不明事理,一味只晓得怀疑自己去。可她还未开口,溪澜却有话说似的,缓缓跪了下去。
“皇上,请容许奴婢斗胆多一句嘴。”溪澜恭顺的伏在地上,竖着耳朵等候皇上恩准。
看出这是个有心思的丫头,弘历也不拆穿,遂道:“朕允准了,你说就是。”
“谢皇上。”溪澜含笑一拜,侧首瞥了一眼同在殿上的乐澜。“奴婢伺候在娴妃娘娘身边许久,最知道娘娘的脾性。这样的天,即便是娘娘想要沐浴,也不会择在上午时分。且说,浴室一直都是另外一间厢房,实在没有必要更换成这一间。奴婢总觉得乐澜是存心为祸,实在可疑。还望皇上明察。”
从娴妃的眼中,弘历能看出些许涌动的暗波:“娴妃可觉着溪澜的话对么。”
“皇上,臣妾……”盼语想说是,可她不信乐澜会害自己。目光有些迟缓的划过乐澜苍白的脸庞,才与皇上凝视:“溪澜所言不虚,可臣妾不信乐澜会有这样的心思。”她相信这些年相扶相持的主仆情分,不会是假的。
溪澜闻言不由得委屈,唔哝道:“娘娘啊,奴婢也是就事论事,为您的安危计。否则,谁又知道更换为浴室的内间,梁栋有问题呢?即便您怪奴婢多事,奴婢也不得不疑心,没有这么凑巧的。”
薛贵宁见派出去的人返回,便悄悄迎了过去。
兰昕的目光停留在乐澜脸上,半晌道:“更换浴室是巧合,做这样精致的糕点也是巧合。赶上这样飞沙走石的天气,还是巧合。承乾宫的巧合,未免让人有些不敢相信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那梁木掉下来绝非巧合。”薛贵宁听了禀报,快步走上殿来,哈着腰垂首道:“回话的人说,新换的浴室内间,梁栋上有好几个足迹,灰尘散乱,很显然是有人爬上去故意做了手脚。”
“朕以为皇后说得对,没有这么多的巧合。”弘历的话还未说完,窗外便是一声惊雷,轰隆隆的像是炸在耳畔。他屏住呼吸,阖眼听着,疾风骤雨紧随雷声之后,如泼水一般从天而降。那噼里啪啦的响动,搅得人心绪不宁。“知晓是有人做了手脚便好办,阖宫上下一律严查不待,总有头绪。”
盼语赞同的点了点头:“皇上说的极是,那人连足迹都不曾抹去,必然是行事匆忙,故而疏漏。而更换浴室这样的小事儿,除了宫里近前伺候的宫人,必然不会传到外处去。”
金沛姿小心的瞟了一眼皇后,猜想她多半是不痛快的。皇上与娴妃一唱一和的这样默契,倒显得她在与不在根本无关紧要。
兰昕没有发觉金贵人怜悯的看过自己,一心只在意皇上的圣意。若此,她蹙眉对薛贵宁点了下头。
薛贵宁得了皇后的暗示,恭敬道:“奴才知道该怎么办了。”正预备领着人下去,就迎上了急三火四,一身湿漉漉的桂奎。
“启禀皇上,纯嫔娘娘于殿外求见。”雨水顺着桂奎的脸,汨汨的往下流淌,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敢用手去擦,一味恭顺的忍着。
“纯嫔?”兰昕轻嗤一声,转首看向弘历的时候,全然不见半点嫌恶之色:“纯嫔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外头雨那样大,想必是要淋着。”
弘历正想着承乾宫的事儿,听闻纯嫔来,也有些诧异:“请进来说话。”
“这……”桂奎格外为难,赔着小心道:“纯嫔娘娘说,若是皇后娘娘不允她进来,她就长跪殿外不起。”
“跪着?”盼语一怔,没料想纯嫔会说这样的话,分明是当着皇上的面儿让兰昕难看。何况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承乾宫才死了人,她便急不可耐的叫嚣挑衅,根本不是她一贯的性子。
未免皇后脸上太难看,盼语只好嗔责桂奎不会办事儿:“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要纯嫔跪在雨里淋着冻着呢,没一点眼色,还不去将人请进来。”
“娴妃娘娘息怒啊。”桂奎闻言,连忙跪了下去:“奴才苦口婆心的劝说了纯嫔娘娘好一会儿,请娘娘移玉步先往耳房歇着,可娘娘就是不肯。坚持着自己的说辞,奴才实在是无计可施,才紧着先进来通报。”
弘历不解的凝视兰昕一眼,平和问道:“莫不是纯嫔有什么地方,惹得皇后不痛快了?”
兰昕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纯嫔近来身子孱弱,本宫叮嘱她好生静养,方才于长春宫请安时,人还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