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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很难散去的。
容槿躺在床上好一会儿了,实在冷得睡不着,阴凉和潮湿,似乎直接穿透了肌肤,一丝丝的渗到了骨头缝里了。也许吃点东西会好些,容槿翻身起来,棉被内外都是一样的湿冷,躺了这么久也没多少温热,手指有些僵直,他在手上哈了口气,搓了搓。
房间里没有灯,廊下的那盏灯笼也早早的熄灭了。他在黑暗里摸索到了房间内仅有的一张桌子旁边,晚饭送来了三个馒头还有一壶水,他吃了两个,还有一个,他扣在茶碗下面了,房间里有老鼠,前几次没留心,剩下的馒头就被老鼠啃了,所以这几日他都用茶碗扣起来。馒头本来就是凉的,过了这大半夜,更冷硬了,不管怎样,吃了才能暖和点,抱着这样的想法,容槿又吃了大半个,茶壶里的水倒出来有些冰碴子,容槿双手捂了会,才喝了几口,从嘴里冰到心里,倒比夏天冰镇的酸梅汤还要爽利几分了,容槿不无有趣的想道。
剩下的小半个馒头实在吃不下了,容槿又把他扣回到茶碗下面,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又忘了送他的饭。
容槿合衣回去躺下,被子一直拉到下巴处,在冰冷的空气中慢慢的合上眼皮。
*
容槿醒来的时候,还没亮,也或许是天色太阴沉,房内很昏昏暗暗的,容槿觉得头有些重,身上也觉得疲累,自己下床倒了小半杯凉水,送饭的没来,他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想起茶碗下的那半个馒头,现在还不是很饿,就没动,趴在桌上枕着手臂,很快又睡了过去。
苦涩的药味在嘴里弥散开,容槿皱皱眉头,醒了过来,唇上温热,药水被哺进嘴里。
“咳咳咳……”容槿刚要开口,药水呛进喉咙。
“你醒了?”南宫静深把放下手中的药碗放在临时拉过来的椅子上,伸手在他的背后轻拍。
“我睡了多久?”房内加了一盏小油灯,也觉不出有多明亮。
“不是睡了,是昏了多久。”南宫静深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北原太子被杀的事情,那一日他检查过,容槿的那一刀虽然是对着胸口扎的,但是当时容槿的力气不足,伤口并不见得有多严重,加上也不是心肺的要害部位,他是断定北原太子没有性命之忧才带着容槿离开的。
后来顾十三也说,北原太子的伤势稳定了下来,北原使团那里又急着找人,才把北原太子送回了驿馆,途中意识还清醒了,还记得在宫中的烟火表演,再后来的事情就有些模糊不清,只是隐约记得似乎在一张床上。
到了卯时,天还未大亮,北原副使就进宫禀报,北原太子因伤重不治,过世了,南宫静深觉得这里面定有蹊跷,越早着手调查,越不给凶手湮灭证据的机会,再加上皇上答应暂时不会让容槿入狱,他这才没多加注意容槿这边,岂不料今日过来,人已经趴在桌上高烧不醒了,房间阴冷,桌上只有小半个馒头和已经空了的茶壶。
“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外面已经天黑了,你先把药喝了。待会晚饭就要送过来了。”南宫静深把药碗又端过来。
容槿看了一眼,还剩半碗的黑色药汁,微微皱眉,这么些年了,他一直无法习惯的就是喝这些汤药了,不习惯归不习惯,可是他又不是娇弱的小姑娘,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闹什么别扭。
南宫静深见他明明是一副敬而远之的表情,还是一口气喝了下去,脸上的线条不禁更加柔和几分。
“下来吃饭吧。我让人准备了几样你喜欢的素菜。”两三个宫女提了食盒进来,把几个菜碟端出来,又温了壶酒,准备妥当,很快的提着裙角下去了。
大大小小的有七八个盘子,平菇白菜,香芋丸子,腰果炒松茸,豆腐卷,糟烩鞭笋,炒素鳝丝……分量都不大。
“你怎么不吃?”容槿见他只顾自己夹菜,自己一口也没吃,抬首,有些疑惑问道。
南宫静深笑道:“我来的时候已经吃了,这是给你预备的,你多吃些。你还病着,我告诉他们了,这几日先送些素菜过来。”边说着又夹了一个豆腐卷放在容槿面前的盘子里。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么多,我也吃不了。你也陪我用些吧。”从自己最近的盘子里夹了一筷子鳝丝给他。
南宫静深见此,满目笑开,昏暗的灯光下隐见光华流转。
“你还是第一次主动夹菜给我呢。”
“不想吃就别吃。”容槿恼他。
“我怎么能不吃,好不容易夹一次给我,下次还不定等到什么时候呢?”南宫静深把鳝丝夹到嘴里。可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