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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戰烏確實不會帶他們去采昂貴的野生菌,但他這會兒很認真地向這些異想天開的外地人科普了一下:「現在不是松茸的季節。」
柳浮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拍了錢欣一下,「別吃著碗裡瞧著鍋里的了。」
錢欣聳聳肩表示很遺憾。
在於教授的授意下,吃飽喝足的老徐真的找了電動推子和梳子出來要給戰烏理髮,戰烏推辭不過,只得脫了棉襖、運動服外套和線衣,只穿一件洗褪了色的淺藍色內衣,用溫水濕潤了頭髮,一副待宰羔羊模樣。
柳浮聲心裡覺得好笑,也沒多管,跟著地質專家四處拍照。她能預感,這裡將來會成為墨格河地區一個新的旅遊景點,當然,前提是把進山的路修好。
過了大約二十來分鐘,她遠遠就聽到一陣笑聲,只見好幾個人圍著戰烏,嘰嘰喳喳說些什麼,該不會給理壞了又被嘲笑吧?她急忙跑過去,戰烏背對著她正在穿運動服外套,從後腦勺看其實理得還不錯,平整不說,還有層次感,是當下年輕男子流行的那種兩側稍短、中間較長的髮型。
面對起鬨,戰烏有點尷尬,不時用手去巴拉頭髮,一轉身,見了柳浮聲,手更加不知往哪裡放。倒是柳浮聲,深吸一口氣,瞪大眼睛看著他,慢慢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說了句——「不錯哎!」
確實不錯,頭髮短,清爽,鬍子也刮個乾淨,人就顯得利落很多,跟以前判若兩人,更加英氣,之前像個三四十歲的糙漢,現在竟年輕了十歲,或許更貼近身份證上真實的年齡。
戰烏看了兩眼鏡子中的自己,似也有些驚訝,或許向來自己亂剪頭髮的他並沒有想到一把電動推子和牙剪能有這麼大的魔力,髮型可以改變一個人。
小小的騷動之後,一切又恢復了平靜。於教授問戰烏對這個地下溶洞熟不熟,是否能夠帶他們進到更深的地方。戰烏有些為難,於教授提出可以加勞務費,他搖搖頭,表示不是錢的事兒。
避開眾人,於教授單獨和戰烏聊一會兒,磨了半個多小時,他才說通,讓戰烏答應下來。老王好奇地問他,溶洞裡到底有什麼貓膩,給錢戰烏都不怎麼願意進。於教授搖搖頭,好像也在為他保守秘密,只說,戰烏雖然學歷不高,但覺悟蠻高。
「從這裡進去,半路不停的話,出洞至少兩個小時之後。」戰烏有些擔憂地望了一眼身後的眾人,提醒道,「這陣子雨季,洞裡很滑,地下河的水位也高,儘量跟緊。」
「有多高?掉下去會淹死嗎?」聽他這麼一說,錢欣有些慫,躊躇了一下。
「不至於,下大暴雨時最高處差不多到這兒——」他比了一下腰側,「主要是洞裡濕冷,就算水不深,掉進水裡出來後容易感冒。」
「哦……那沒事兒~」錢欣拍拍胸口,放心下來。
柳浮聲個子不算高,昏暗的照明條件下,混在人群里一時不顯眼。戰烏回頭看了好一會兒,確定她在,才開始走。許是這種舉動也讓他自己覺得有些古怪,他腳步頓了一下,好像在調整著什麼,幾秒後才繼續走。
初入很窄,走了一會兒才發現別有洞天,讓人不得不感嘆造物主的神奇。原來這座山中間都是空的,洞內四通八達,石筍林立,還有不知幾千年前斷裂的石柱,有的像撐起的傘,有的像巨型靈芝,有的像猛獸的獠牙,形態迥異,在不同的角度和光線在,變化無窮,頗有幾分「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的意境。
柳浮聲貪看風景,走得很慢,等她回過神,已經掉隊了,前方幾個岔路,根本不知道走哪條。好在前頭還有細碎的人聲,她膽大,就尋著聲音走,但越走越靜,最後完全聽不見聲音了,周圍也是暗摸摸一片,只有自己一盞手電光,在巨型的黑暗溶洞內,顯得羸弱微小。
手機完全沒有信號,她也不急,等他們出去清點人數,發現自己不在,肯定會進來找。索性找了塊乾燥的石頭坐下等。
她想得沒錯,大部隊出洞後,錢欣才發現一直跟在後邊的柳浮聲不見了,開始急。
「我進去找。」戰烏皺著眉頭,多帶了兩支手電,回身進洞。
「我跟你去!」錢欣上前。
「你還進去啊?」大熊氣喘吁吁地說,剛才出洞時一路攀升,他手腳並用爬了好多成石頭才上來,現在又得進洞一趟,他嚇得臉色慘白。
他不喊也罷,一喊,大家才覺得小腿一陣酸疼。他們為了配合地質隊的勘查,在黑暗的洞裡磨蹭了四個小時才出來,一開始的新鮮被周遭的黑暗吞噬,好不容易「重見光明」,都有些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