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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阳“嗯”了一声,但这时他突然发现家里的一头羊正拖着一条绳子在不远处的路边吃草,就奇怪地说了句:“这羊怎么跑出来了吗。”然后就跑去把羊牵了过来。
李善堂认出这只羊正是刚才给了郑百穿的那只,就朝儿子摆着手说:“小阳,这已经不是我们家的羊了,它一定是偷跑出来的,你快给百穿送回去吧。”
“凭什么啊。”李小阳很不情愿地说:“这本来就是我们家的羊,既然它自己回来就最好不过了,我们不给他了。”
“给他送过去。”李善堂沉下语气对儿子说。“为人的道理我和你说的还少吗?即使人家再怎么样,但我们绝不能坏了自己做人的规矩。”他不容置疑的表情和口气叫儿子心里纵使有一万个不情愿,但也不得不遵从他的意愿,于是他顺从地转过身,牵着羊怏怏地朝郑百穿家里走去。
李善堂先回到屋里,看到妻子还坐在儿媳的床边伤心落泪,一边的炉子上已经熬上了胡郎中的草药,满屋子飘着浓浓的药味,屋顶的漏洞暂时还来不及修缮,刚才他已经在上面盖了块雨布先将就着,风从缝隙中吹进来,整个屋里都有些冷。
“彩云她怎么样啊?”李善堂走过去轻声问妻子。
“还是老样子。”妻子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说。“老天爷,这到底造了什么孽呀,彩云她刚好有了身孕,却偏偏就碰到了这种事。”
“你也别太着急。”李善堂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用手抚住妻子的肩膀安慰说。“有胡郎中和他开出的草药,我想彩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求菩萨保佑,保佑彩云她平安无事啊。”李善堂的妻子合着双手呐呐地拜道。
“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先去做饭吧。”稍坐一会后,李善堂吩咐他的妻子说。“彩云有我照看着,儿子也回来了,想必他也已经饿慌了。”
妻子满面愁容地应了一声,然后拖着有些踉跄踌躇的步子下楼,还没走进灶间,她看见儿子牵着那只羊又回来了,他用带点快活的口气叫了一声娘,说:“真是老天有眼哪,那郑百穿这么快就遭到报应了,我看见他僵卧在自己墙院里,看样子快死了哎。”
“阿弥陀佛。”他的娘赶紧合拢双手,哆嗦着身子说:“儿子,你不可以这样咒人家的。”
“娘,我没有骗你,这是真的。”李小阳说完把羊牵进羊圈,随即就赶紧跑上楼去看他的媳妇彩云。当他看见自己相爱的媳妇受伤昏迷,人事不醒的样子,心痛得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他颤抖着用双手捧住彩云的脸,泪水像雨滴似洒落到她胸前的衣襟上。
“彩云,我是小阳啊,你别这样好不好?快醒醒啊彩云。”他一连迭声地呼唤着。
李善堂有些心酸地坐在一边,但此时他已无心劝慰,因为他刚才隐约听到了儿子在楼下说的话,这时就忍不住追问儿子:“小阳,你刚刚说这郑百穿到底怎么啦?”
“爹,你说这是不是叫恶有恶报吗?”李小阳用手擦了下眼角的泪。“我刚才牵着羊去找他时,看见这坏蛋扑倒在门口的烂泥地上,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呢。”
“他怎么会这样了呢?”李善堂疑惑地说了句,接着他用责备的眼光看着儿子。“既是情况严重,那你怎么又回来了呢?得赶快去追胡郎中啊,他一定还在半路上的。”
“爹,你在说什么啊?”李小阳看着他这位不可理喻的爹,很是气恼地说:“他把彩云害成了这副样子,我都恨不得一刀杀了他,你竟然还要我去找胡郎中救他。”
“话不能这样说。”李善堂说。“好歹我们也是邻居,既然见着了,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吗。”
“他早该死了,这样的人留着对村里也是祸害,大伙儿受他的欺负还少吗?”李小阳说这番话很有些理直气壮。“爹,这件事我们千万不能管,你想啊,我们即使救活他也肯定不落好,弄不好全村的人都会反过来埋怨我们。”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人不能不救。”李善堂有些性急地站起身来,催促儿子说:“你也别再说气话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救人,小阳你腿脚快些,就赶紧去追胡郎中吧,彩云有我照看着不会有事的。”
但这时的李小阳无论如何都听不进他爹的话了,他看着一动不动躺在身边的媳妇彩云,心里是千般委屈万般伤心。“我死也不会去帮助那个坏蛋,我要一直守在彩云身边,直到她醒来。”他一遍遍执拗地对自己说着。这时他第一次抵抗父命,而且抵抗得那么绝然,那么的义无反顾。“爹,儿子我向来都未曾违背过您,但今天这件事我宁死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