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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在下南门木码头小木头之间,不过枪声已经停止,只有零碎的炮声了。而且可以断定这炮声是我们自己发的炮。这样料着没有多大问题,便放从容了步子,向兴街口走。在路上正面遇着参谋主任龙出云,带了一名勤务,由南头走来,他首先的在脸上放出了轻松的笑容,因道:“好了!没有事了。”他突然地说了这句话。忽然想起来笑道:“是了,你在长生桥回来,没有知道这里的事,过去半小时,南门外发生了惊险的一幕。南站那边,有敌人五百名上下,动用了汽艇民船,一共二十多艘,用炮火和飞机四架掩护,企图强渡沉江。我们用迫击炮和轻重机枪猛烈压制敌人的船,打沉了一半,他们只好又回去了。我得了这消息,亲自跑出下南门去看,现在是把事情解决了回来的。”两人说着话,就一同走回了师部,都向师长报告了。余程万师长,在这个惊涛骇浪中,还是照样的坐在那张小桌边坐着,就近了那盏煤油灯,正在那里看一份精密的城区地图。他见二人进来,先听过龙参谋主任的报告,再听李参谋的报告。因道:“你二人可以休息休息,回头还有新任务。今晚的高潮,不在外围还是在南站,敌人白天强渡不逞,晚上一定还要偷渡的,大家严密注意。”说时,第一七一团第三营的营长张照普应着师长的传召也来了,他原是在西郊防守的,已于昨日调进城来。他的一营人,就防守着南城的江岸一带,刚才敌人在下南门江心被挡回去了,也就是他努力压制的结果。这时,他走进师长办公室来,敬过礼,面孔红红的挺立着。余程万道:“这一次你们和迫击炮营联络得很好,弟兄也极为忠勇。不过一切的事情,我们要向好处做。同时,又要向极恶劣的情形上去防备。敌人强渡不逞,他不会就把这个企图放弃了,大概今天晚上,敌人又要偷渡的。你得时时刻刻严密地监视着江防,我这里有几个对付敌人的办法,交给你。事关机密,不必我口说。”说着,他脸上带了三分微笑。接着道:“也可以说是古人的锦囊计吧?”说着在衣袋里一掏,掏出一个白纸小信封交给他,这上面有一二三号码注着。张照普看了,请示道:“职执行了,可以由电话报告吗?”余程万道:“可以的,你只说照第几号命令执行了就是。”张照普敬了礼退出去,在僻静地方先将信封看了一看,见第一号信封写上着,出办公室,立即开拆。他于是拆了信封,抽出一纸命令上写“参副处长现存有虏获敌军之衣军帽十余套,着秘密领去,妥存营指挥部。”张营长看了,虽有些莫名奇妙,命令如此自然是照着指示执行,当时悄俏把这些衣帽运到了营指挥部,堆在碉堡角上,并用油布掩盖了。这时,已到了五点钟,天色己经昏黑,电话机铃了零零地响着。他拿起耳机来听,是第七连连长乔云的电话,他道:“报告营长,在小码头对面,南站江岸上有敌人蠢动,在做偷渡的企图。那里放着很浓厚的烟幕,有多少船,还不能注视清楚。”张照普道:“用机枪严密地监视着,不许他的船只移动。”说着,放下了电话机,叫副营长雷拯民在指挥部驻守,自己却跑出指挥部,到城墙上来观察。原来常德城垣是个品字形的轮廓,东北西三面的城墙,都已经拆掉了,只有一人来高的墙基,还存在着。南面沿着沅江岸,城墙却还没动,通常把这一带叫南墙。南墙也不算高,普通只有二丈多,沿城外新式的建筑,凡是三层楼的,都高过了城墙。所以这南面虽是有城,也不能算是坚固的防线。张照普找着城墙没有遮掩的地方看去,果然江那面烟雾突起,罩遍了一大段江面。这是阴历初月尽之夜,云浓风大,星斗都无。但黄昏的时候,还不十分黑,加之城周围的炮火之光,被云笼罩住,反映出一种暗红的光,江上还隐约可见。因之那烟幕向江心移动的时候,西北风吹出一个空隙,就看到有船舶移动。于是张照普立刻奔回营指挥部,电话乔连长射击。又向师长报告,师长得了报告,就电话协防城区的第七—一营杜鼎立即拦击,并电话迫击炮营营长孔溢虞,派连长徐天风率兵两排归杜团长指挥。各处得了电话,不到十分钟,就在下南门里集合,由杜鼎亲自率领冲到下南门外的河街上来。在那个时候,渡玩江的敌人,已冲到了小码头江心,在附近江岸驻防的是第三营的第七连第一排,由连长乔云亲自率领。另外有机枪连第三排协助防守。沿江的工事,是依着江岸只挖着半人深的战壕。因为再挖深了,就有水冒出来。战壕利用着街上的石板,做了掩蔽部。除了第一排的轻机枪四挺,还有机枪连的重机枪一挺,轻机枪一挺。在敌船放的烟幕达到了有效射程以后,这里轻重机枪就一齐猛烈向江面上射击。架在南门城墙上的迫击炮也观察的准确,向江心发射,顷刻之间江里的浪花和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