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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要求下,他妥协了,我不同意,两人分居了一段时间后,婆婆直接要求我提出离婚,因为她曾多次向他要求,他都断然拒绝了。我去问他,他没有反对,想必他也累了,夹在母亲与妻子之间的他左右为难。十分伤心,当时简直想要一死了之,不想离婚,一直就与婆婆僵持着,直到那天婆婆把自己中意的儿媳带进门,我知道自己在家中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便留下离婚协议书出走,因为娘家母亲已死,与祖父也断了关系,只好回到中国来。还好有爸爸在,不然我就成了孤家寡人,没人要的孤魂野鬼了。
凉子平淡讲完那段惨烈的往事,没有提与家人对抗时的孤立无援,没有提丈夫背叛时的伤心绝望,但至原能感觉到那后面的汹涌澎湃,拉住凉子的手,凉子小姐。不知该怎样安慰她,红了眼低下头。
凉子清朗地一笑,泪光闪现,真是,把至原你吓着了吧,以后都不敢结婚了,尤子会怪我的。
至原摇头,凉子小姐不是说曾经很幸福吗,我相信爱情本身是幸福快乐的,是生活太沉重。
是啊,凉子扭头看窗外的雪,已是深夜,寒风凄厉地呼啸而过,是我自己的妥协,对生活,是我自己的固执与软弱造成的这一结果。低头看无名指上的戒指,好几年了,舍不得取下,因为是他亲手戴上的,他曾吻过它,祝福过它。
会有希望的,凉子小姐!至原突然对凉子说,灿烂的笑容让人眼前一花,叶林和凉子具是一怔。
会有的,凉子小姐,没人会愿意伤害你,他一定非常地珍爱你,之所以让你走,或许只是一种策略,他怕你受到伤害,凉子小姐,我坚信你一定能得到幸福,他一定会来的,会来的,来接你回日本。至原的黑眸在灯光下泽泽生辉,看得叶林心生摇曳,简直想伸手抓住她,对她说,是的,能得到幸福,我相信!可是他没有动,低头看着桌面。
凉子淡淡一笑,揉乱至原的头发,傻孩子,我们已经离婚了,对彼此都感到厌倦,厌倦,是爱情的尽头。
不。至原急切地摇头,凉子小姐——凉子把手指按在嘴唇上,温柔的一笑,你还太小,感情太单纯,很多事都不明白。吃完了吗?帮我收拾碗筷。不愿再继续话题,凉子起身,至原黯然地低下头。
站在腊梅树下,飞雪漫天,凉子静静地看着天,泪水不知不觉滑下,至原说你会来,我不相信,三年了,三年,你已经结婚生子了吧,我的爱人。我要把自己关在这里至死,不再踏出尘世一步。可是为什么至原的话会让我生出希望,因为至今仍深爱着你吗,爱人哪,我们之间到底还有没有牵连,我不知道。三年来我始终都没参透你的心思,而这个女孩子仅凭我寥寥数语便猜到你为我所背负的,是真的吗,我该怎样相信你,相信我自己。三年了,至今回想起来,我仍是抑制不住愤怒与悲伤。叹口气凉子转身回屋。
扑哧!看着翘着兰花指,扭着屁股渐渐远离的身影,清雅看看一脸无可奈何怒气的郑绮忍不住笑出声,从健身俱乐部回到学校已经晚上十点钟左右,经过回宿舍男女生都不能绕开的道路时,被草坪后不远小树林中熟悉的叫骂声吸引,前来看个究竟,没想到看到郑绮被男同性恋者纠缠的这一幕,那男的被打得鼻青脸肿还不罢休,最后竟然是清雅的出现扫了他的兴,才不甘心掉头离开。
是不是那晚至原在“狂”给你惹的祸?清雅含笑问,郑绮没回答,冷冷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该死的女人!这半个月来那些同性恋阴魂不散三天两头找他麻烦,郑绮真想把那个给他惹事的女人掐死。
以为他生气了,清雅追上去,好好,好,是我不对,不该笑你的,对不起,不要生气好不好?由于急切想要跟上郑绮的脚步,在寒风与大雪中大口喘气的清雅没注意到刚才的口气中含有多少依恋和撒娇的成分,致使郑绮停下脚步看她,清雅也停下,手中的小花伞微微打个旋转,银白色的水银灯光下,她的脸上还带有笑意,明亮的大眼中盛满不知名的温暖光芒,脸上的两团红晕似乎冒出热气,雪花融化在那上面。
看着此时此模样的她,郑绮冲到嘴边的话一时出不了口,认识几个月来,从未见到过她这么明朗的笑容和表情,平常的她,呆在张子衍身边的她,都有一种哀惋的透明悲伤,无论是笑也好,哭也好。而眼前的她似乎摆脱了束缚,完全不懂得隐藏起那份纯真。早听张子衍抱怨了好几次,说是为了遵守约定和清雅分开一段时间。难道这就是不受那份责任约束的真正的清雅吗?是在没有遇到他们“精英”所有的人和张子衍身边那些污秽和肮脏不堪的人之前的清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