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1/4 页)
“纪夫人回去几天后就送了药来”折枝低着头喃喃解释道,“说那药效极强,旦成了,也觉不出别异样来可谁知陛下”
是父亲
苏妤瞬间便想明白了。如此急着成事,只能是父亲。父亲曾经度行事稳重,却在屡屡碰壁后愈发急躁。如今苏家几近倾覆,就如同姑母说得样他不甘心!
可是,他又怎么能
他有没有想过,旦有半分纰漏,就会万劫不复!
且就这么出了纰漏。
苏妤感觉自己仿佛跌入了冰湖中,冷得彻骨,眸中神色蓦地被抽空了般,浑身无力地向后跌了下去。折枝赶忙扶住了,惊慌不已:“娘娘?”
“折枝。”凝视着地衣上花纹静下神,“记着万不能让陛下知道是谁送药来。”
“可是娘娘”折枝错愕。如是事成,翌日醒来谁也不会觉得有异,自是不会牵扯上什么人;可目下皇帝已然觉出了不对,那酒也端了出去,必是要有个说法。若是不把真相道出来,这罪名岂不是要自己担着?
“没有可是。”苏妤紧紧抿了抿嘴唇,弄得唇瓣阵发白,“再惨还能有多惨?他要罚就罚吧,可是苏家”侧过头望着折枝,目光空洞,“若是再让他抓住这样把柄”
必定在劫难逃。
折枝登时后背沁出层冷汗。扶着苏妤到榻边坐下,二人各自静默了许久,思索着出路。须臾,折枝看了看面色苍白苏妤,静静跪了下去:“娘娘,您罚奴婢吧。”
苏妤心中烦着,全然没有心思多怪:“事已至此,罢了。”
折枝却望着平静道:“娘娘您在宫里苦了两年,不能再为这事和陛下翻脸”
“是说”苏妤微有惊,随即摇了头,“不行,就算是做,说到底不还是只能是意思?又何必。”
“如是说奴婢心中着急,便私自做了这事想助娘娘呢”折枝思量着道,“陛下会信吧”
“不行!”苏妤断然摇头,听也不愿多听半句地皱眉道,“怎么能把推出去”
那些日子,直是折枝陪着。
“娘娘”折枝狠咬唇膝行上前,抬头望着道,“娘娘您得分得清轻重啊!您想想那两年日子,谁都能踩您脚如今好不容易好些了、陛下肯待您好了,您不能”
“折枝!”苏妤喝断话,凝神思忖着叹道,“不管如何,这事不能怪到头上。陛下他在眼里本也无关紧要了,他肯待好便受着,不好也就罢了。”苏妤微笑,“他不值得推出去受罪。”
折枝微有愕。还以为,这些日子下来,苏妤多少是动了心,怎么竟是说出这样句话
“陛下他也许值得为了自己去争,却不值得搭上身边人去争。”苏妤咬咬嘴唇,叹道,“时候不早了,去睡吧。”
“那苏家呢?”折枝话让正回身去拽被子苏妤身形陡然顿住,重新扭过头来,折枝苦笑道,“娘娘您知道这事陛下如若想查,总能查到。奴婢知道娘娘狠不下心、想护着奴婢,但是若是没有人把罪名担了让陛下释疑,只怕”抬眸与苏妤视线触,折枝噤了声,默了默,又道,“娘娘三思。”
有那么闪念,苏妤想走进侧殿告诉皇帝,切都是个人意思,跟苏家没有关系、跟折枝也没有关系。可是很快便清醒了,不可能。是苏家人,担了这罪名,苏家也决计躲不掉。
见久久沉默,折枝勉强哂道:“娘娘,是您罚还是奴婢自己到宫正司去?”
就这样被远在宫外父亲逼到了死角。罚折枝就算在最不顺两年里也没有过。那两年事事要看人脸色,们始终互相护着。如今境遇好了些,反倒
苏妤被心中情绪迫得笑,直不知自己到底图个什么。
但折枝话却是对,事已至此,只有有人顶了罪名让皇帝释疑,才能到此为止。
“来人。”苏妤颤声唤,两名宦官很快出现在了殿门口听命。苏妤拢在袖中手狠掐了胳膊才忍住了心中情绪,竭力平静道,“拖出去杖责四十。”
。
侧殿里,贺兰子珩神色凝重。他知道必定不是苏妤所为——自己近来见不少,只是因为不愿意才不曾动过,何须使这样手段?
但他今日来德容殿颇为突然,没有人提前知道,包括苏妤。是以那酒中药不可能是在他来前提前下好。
他进殿时,殿中只有两个人——苏妤和折枝。如若不是苏妤,就只能是折枝了;可折枝对苏妤最是忠心,做事,还不只能是循苏妤意思?
思忖许久,直至思绪被声声压抑着低呼打断,他蹙眉叫来了徐幽,徐幽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