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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五郎沉声道:“若没认错,你,应该是七王子吧?”
小楼外寒风萧瑟,夹带着零星雨丝也吹进屋来,将屋内摇曳的烛光吹得东倒西歪。
屋中静悄悄的,两人相对而坐,四目相对。
“何时认出我的?”秦羽的声音彷佛都和他的神情一起改变,肃穆的神情,沉稳的气质,他不是到西凉寻找失散亲戚的少年,不再是飞扬跳脱,嬉笑怒骂的秦羽,而是夏禹国的七王子——夏禹清扬。
“当年我从夏禹国走的时候,王子才不过八、九岁,所以如今你才没有认出我来。”五郎笑笑,“但是王子的脾气和儿时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再加上王子脖颈后面的那串七星红痣,要认出你也不算很难。”
“既然认出我来了,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秦羽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至今都没有带走秦剑回国?为什么至今还让玉王叔流落他国,过这种丧失尊严、毫无幸福可言的日子?”
“这事说来话长。”正当五郎思考着要如何说清这其中的原委时,忽然从窗外吹进一股强劲的东风,将屋中原本闪烁不定的烛光骤然吹灭。
他忽然浑身一颤,脱口道:“东野之风!”
“什么?”秦羽猛地站起来,走到窗口向外张望了一会儿。
对于“东野之风”他也是有所耳闻——
东野国的战神东野雪,据说有操纵风的奇异能力,每当战事胶着时,她便会操纵风向吹乱敌军,趁机取得胜利,所以被东野雪所操纵的风又被称作东野之风。但秦羽不相信东野之风会真的吹到这里。“你多心了。此处与东野隔着一片茫茫大海,东野雪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将东野之风吹到这里来的。”
五郎慢吐出一口气,“也许吧。”
东野之风威名远播,若真的吹到这里,那西凉国必不保矣。
夜风之中,忽然又传来一阵笛声,缥缥缈缈穿过雨雾,传遍西凉全岛,也送进五郎和秦羽两人的耳朵里。
两人相视一愣,五郎苦笑道:“东野之风未到,南黎之笛却到了。”
秦羽却困惑不已。这种可绵延数十里的笛声,只有南黎国的青尾竹笛才可以吹出,又因为青尾竹数量极少,所以能拥有这种笛子的只是少数的南黎贵族。而眼下在西凉国中,只有一人拥有此笛,那便是南黎的二王子南习文,但南习文来时如此隐密,这半夜吹笛的举动倒像是故意宣告他的造访,目的为何?
小小一个西凉,这一夜竟像是三国同在,情势逼人,气氛凝重得让人心跳急促。
“为什么女王至今不肯交出定秦剑?”以现在西凉的军事实力,和东野为敌的下场只有灭国,女王坚持到现在都不肯退让,这里面除了国家的尊严和面子问题之外,应该另有隐情。
“究竟是什么,在女王心中可以比国土的和平还重要?”他托着下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眼睛却盯着五郎。
然而,五郎不答。
“玉王叔知道我的来历了吗?”他问。
五郎回答,“我尚未将我的猜测告诉他,他也未曾说起过。”
“他至今都没有回国就是为了西凉女王?”他玻�鹜��肺省�
五郎的眼睛却只盯着酒杯,默默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秦羽没有再问,抬眼看向窗外,今夜月华正亮,算起来玉郎应该到了皇宫。妙儿她应该会很快好起来吧?
东野之国,为战而生。血焰似火,战旗如风。
五郎的猜测没有错,当南黎二王子还在与西凉女王商讨对付东野国方法的时候,东野国的十万大军已经无声无息的悄悄推进,在海风和夜色的掩饰下,逼近西凉十里之外的海上。
所以当清早出门,准备到海边工作的百姓们发现那一群黑色的船影时,恐惧的情绪立刻蔓延了整个国家。
无数的船影,黑如战云,沉沉的压在海岸线上,也压在所有人的心上。
西凉国王宫之中,女王的流云长袖拖曳及地,披散的长发将脸色衬托得有些苍白,显然一夜未能成眠,而下属的禀报也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女王,怎么办?东野国特使的船就在国境线上,要不要宣他进宫?”
“当然要见。”女王冷笑道:“否则还让人以为我西凉怕了东野。”
一道蓝影施施然的走进殿内,人未到,声已至,“女王此时切忌意气用事,小不忍则乱大谋。”